子按住,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尖刀从手中夺下。 士兵们迅速围成一个圈子,将解迩仁围绕当中。解迩仁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惊出一身冷汗,半晌说不出话来。看这女子倒下的地方距离他不到两三米远,若不是警卫员反应迅速,衙役动作又快,他此刻便万劫不复了:就算当场不死,在这远离元老院,没有元老大夫的地方被戳破了肚子,活命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他还是头一次生命遭到如此近距离的威胁,在极度恐惧的同时立刻暴发出极大的愤怒,一时间怒火攻心,有心要当场发作,将刺客“吊路灯”以彰显“元老院和人民专政”的威力。然而此刻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动怒,刚才被警卫员推倒在地已属“失仪”,此刻再要暴跳如雷更显得自己没有“城府”。所以只是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道: “先……押……下去,慢慢……审……” “是!” 衙役们随身都带着绳子,几下便将这女子捆绑起来。众人这才看清,行刺之人是个年轻女子,身穿蓝布短袄,月白褙子,下系孺裙,鬓边簪一朵白色绒花――是个服孝的寡妇。 “好俊俏的女子!” “这小寡妇为何要行刺澳洲人?” “莫非是战亡军丁的妻子?” “好好的女子真是可惜了!这是自寻死路!” “看她的作为甚是刚烈,真是位奇女子。” ……周边围观群中窃窃私语。解迩仁原本还想说几句话,但是警卫员催他赶紧离开――说不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刺客隐匿着。 解迩仁此时心浮气虚,原本觉得“天下在手”,现在却感觉“皆是敌国”,也无心再表现自己,便点头道:“我们回去!” 被押下去的女子突然刹住脚步,低头猛地咬了一口身边的衙役,趁着衙役呼痛松手之际,奋力挣脱身边的衙役,扭头高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决不屈膝事髡贼!” 衙役大惊失色,抢上去将她再一次按跪在地,那女子犹自骂不绝口: “我等乃华夏后裔,久受教化,尔等髡贼无君无父,涂炭生灵,皆为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 “尔等髡贼殿前兵马虽骁雄,纵暴略与东虏浑同!相鼠尚有皮,髡人但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髡人其母,皆为婢妇;髡人其父,皆为奴才!你们这等贼骨头,日后落入官兵之手,教你粉骨碎身。” 尖利的声音回荡在龙母庙前的石阶上,一个老衙役赶紧过来摘掉了她的下巴,连串的咒骂声才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解迩仁心中极恼,原本很好的一场“亲民绣”,被这女人活生生给搅黄了。他从周边百姓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们多少都有些同情这女人――自古以来,百姓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崇拜那些对抗强权的同类――心里不由的暗暗叹气:真是不知好歹! 他定了定神,故作轻描淡写的对身边人说道:“把她带回去,看好了,别让她死了。” ----------------------------------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34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