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澳洲人钱粮,还给了澳洲人许多壮丁,如今女县令手下是兵强马壮——不用说,她养这么多兵马,迟早是在要对付自己的。 冯海蛟黔驴技穷,只得再次派遣毕轩盛去辛家庄,去问计于詹——在他看来,这位头顶“两广总督幕僚”光环的人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毕轩盛动身之后,算路程昨天就应该回来,然而他却没有如期上山。他焦急不安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便从自家宅邸里出来,穿着他的武官服色,带着几个亲兵,去巡视部下。 青莲圩过去虽是个商埠,自从被冯海蛟霸占之后便成了匪巢,并无商铺住户。他原本手下不过百多人,房屋不多。自打当了把总之后,队伍扩大很快,许多人没有住处。不少匪徒只能栖身在在茅草棚下。此刻睡的睡,坐的坐,赌钱的赌钱,吵闹的吵闹,懒懒散散,乱七八糟地分散在江边,根本没有个行伍的模样。连他走过也只有近身的喽起身相迎,远一些的干脆装作看不见。他看了一阵,想起当初他当了把总时候各路好汉来“靠码头”的风光,不禁一阵惆怅。看到自己身上的武官服色:当初他穿上它是多么的得意,手下看到了更是盛赞他有“官威”,然而此刻,这华丽的服饰似乎是在嘲笑他——他根本不配穿用。 冯海蛟又问了次毕轩盛有没有回来,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愈加失落。他完全忘记过去对毕轩盛的鄙夷和防备,不由得盼望着他能早一刻回来,也好有个商量。 眼瞅着太阳转西,毕轩盛还是踪迹全无,冯海蛟才失望的回到宅邸中,他不理姨娘和丫头的殷勤照顾,迈着他沉重的步子回到书房里,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仰望着老旧的房顶,长嗟短叹,一言不。 天色刚刚擦黑,忽然有一个丫鬟在门外喊一声:“老爷!” 冯海蛟眨巴了两下眼皮,轻轻地“嗯”了一声,还没有动弹。丫鬟只得在门口禀道:“毕师爷回来了……” 一听这句话,冯海蛟顿时来了精神,他忽地坐起来,道:“摆下酒席,我要为毕师爷接风洗尘!” 霎时间,丫鬟们就摆下了一桌酒席,斟上酒来。冯海蛟眼巴巴的看着毕轩盛——他脸色黝黑,风尘仆仆,显然在路上受了一番磨难。 看到冯海蛟只是匆匆一躬,便急不可待的往酒席面上去,落座之后也不客套:先抓了一只鸡啃了起来,三两口便将一只鸡撕了个干净,又伸出油汪汪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迭声道:“倒酒!” 冯海蛟赶紧示意斟酒,道:“莫要着急,酒肉有得是。” 毕轩盛毫不客气,左右开弓,又是吃酒又是吃肉,胡吃海塞一番,只弄得桌子上杯盘狼藉,这才歇下手来,喘起了粗气。 冯海蛟看着暗暗心惊,这毕轩盛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居然弄得象饿死鬼投胎?而且他比正常的路程晚了差不多整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