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官府个卵!熊文灿自己都要被砍头,还跟他们做官的去送死!”匪徒们的心动摇起来了,原本偷偷摸摸的跑路,已经变成了公然的行动,不少胆大的已经带着东西随着亲人走了……” 冯海蛟听了他的话,勃然大怒道:“这还了得!不来个杀一儆百,都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杀!杀!杀!”说着,他伸手抓起腰刀,就要出去看个明白。 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毕轩盛,见他气冲冲的带着佩剑要出去,故作惊讶道:“老爷,何事动怒?” “这帮子新码头的兔崽子,仗没打,白吃了我几个月的粮,如今要挪个窝,一个个就和兔子似得要跑了!”冯海蛟恨恨道,“得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军法如山。” “是,非如此不能震慑军心。”毕轩盛赶紧逢迎道,他看这冯海蛟出去,又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莫崇,微微的点了点头。 冯海蛟提着鞭子带着十几个亲兵,怒气冲冲的赶到圩场上,这里乱哄哄的堆满了杂物,土匪和眷属们来回穿梭,闹哄哄的一篇忙乱。 他放眼看去,果然圩场上的女子不少,有老有少,还有的拖着孩子——大多脸生,显然是前不久才来投靠的喽的家眷。看到他们和喽们拉拉扯扯,哭哭啼啼,冯海蛟愈发恼怒,觉得这些眷属是来坏他事的。 “脸生的,统统给我拿下!”他手中鞭子一挥,喝令道。 身边的亲兵如狼似虎,顷刻便将十多个女眷绳捆索绑,押到冯海蛟面前,大声吆喝着:“跪下!” 冯海蛟举着马鞭呵斥道:“你们这些大胆妖妇!大战在即,竟敢混入营中妖言惑众!说:是谁叫你们来得!” 被抓来得都是些农村乡野的妇女,因为听说冯把总的队伍要开走,急着赶来看望家里的男人,劝男人跑路的自然是有,但是多数妇女胆小怕事,并不敢撺掇男人回家,只是带来了些衣服干粮相送,免得行军路上冻饿。再说几句体己话,若是男人有几两饷银、几件掳来得细软能带回家去,那是再好不过。 没想到话没说上几句,却被绳捆索绑的押到了冯海蛟的面前。 冯海蛟是什么人,在阳山县里无人不知道,此刻见这煞星凶神恶煞,眷属们都吓得没了魂一般,任他骂了半天,才有人颤颤巍巍的应道: “奴婢等是听说冯老爷的队伍要开拔,怕男人在队伍上衣食短少,才过来送衣食的。” “胡说!我看你是奸细!来蛊惑军心的。”冯海蛟暴跳如雷,“拉下去,都杀了!” 圩场上顿时哗然一片,十几个喽忙过来,齐齐给冯海蛟跪下,磕头哀告,说这些都是自己的老娘媳妇,来送衣服干粮的,并不敢教唆逃兵。为了表示所言非虚,还把送来得破衣烂衫和黑硬的杂粮饼拿出来。 “老爷!”内中一个喽道,“要是叫小的们逃走,何必送来衣服干粮呢,小的家就在十里地之外,真要跑,空着身子就跑了。请老爷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