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觉得驻扎在三合嘴是件有风险的差事――孤悬城外,旁边还有好几千人的俘虏营地,真要发生什么事端堪称内外夹击。因而一开始并不情愿。私底下和朱四也抱怨过好几回。 不过日子久了,他倒觉得这是个好差事,营地里俘虏虽多,却不需要他操心。澳洲人把他们驯得服服帖帖;城外虽有土匪活动,但是他们的任务是看守俘虏营,用不着专门出剿,只要控制好周边就算完成任务了。土匪也没那么想不开,直接来攻打俘虏营。所以第三中队除了每日巡逻站岗繁琐些,几乎不需要打仗,也没什么任务。算是个清闲又不危险的差事。 蒋佑功既然负责看守营地,自然和营地的负责人刘有望来往很多。实话说,蒋佑功是瞧不上刘有望这种泥腿子出身又没混出什么名堂的归化民干部的。 瞧不上归瞧不上,这刘有望掌握的资源和威风可是让他羡慕不已。这好几千人都攥在这管营的手里,正所谓要他圆就圆,要他方就方。在三合嘴,刘有望就是土皇帝。 国民军的待遇虽说不算差,但是驻扎在城外,没什么享受可言。三合嘴里就不一样了,里面不但有市集,还有女人。用不着花几个钱就能一宿销魂,国民军乃至伏波军的将士不当班的时候悄悄来这里“春风一度”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蒋佑功也不例外。 刘有望呢,手下虽然有二百多个爪牙,可都是本地留用人员,跟着他欺压百姓俘虏没问题,真要遇上硬茬根本不顶用――何况还是在城外!营地里不少人都是过去的官兵俘虏,真要闹腾起来他也压不住。便对蒋佑功加意笼络,时不时的便请他和手下军官、士兵来饮酒,弄女人。 因为有这个好处,蒋佑功对刘有望这个粗鄙粗鲁的夯货也就忍了――反正有他做东就是。表面上两人虚情假意,打得火热。 蒋佑功既然回到了国民军里,再回农场去当工人――哪怕是半脱产的民兵队长他都觉得不乐意了。哪有当兵来得自在。尤其是这国民军,不用上阵打硬仗。干得都是些护卫警戒之类的活,没性命之忧。 既然要在部队混下去,蒋佑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得找靠山。他是广东官军的降兵出身,又脱离了部队好几年,没有人脉可用。因而他就把逢迎的对象放到了朱四身上。 朱四在他看来是个很合适的对象:资格够老,参加过山东的行动,澳洲人信任他,重新服役没多久就认命他当大队长;他又是官兵出身,双方背景相同,容易同声共气。 蒋佑功是个老**,混迹官军中十几年,还当上了哨官,朱四这样的大头兵如何是他的对手,被他三两下手段便被哄了下来。觉得这蒋中队长比李冬那几个不知趣的军官要强太多了。 别看朱四当上了大队长,算是“官运亨通”,实则他对自己的境遇颇为不平。总觉得自己在山东功劳很大,却没得到酬报。到了来当了这个“国民军大队长”――职位虽说不低,但是朱四觉得自己更应该在伏波军里当个正经的军官,而不是在人人都看低一眼,打杂似的国民军里服役。 李冬这些人更是与他格格不入。他有种感觉。澳洲人其实更喜欢李冬这样的军官,而不是他。这次梧州集成中队出征粤北,是李冬当了中队长。看见他们在澳洲人心目中的地位。 这种失落感使得他在蒋佑功的曲意奉承下很快就把对方视作“知己”。蒋佑功时不时的以请他“视察工作”为名把他拉到三合嘴吃喝玩乐――反正这些都是刘有望提供,他不费分文,算是借花献佛。 刘有望自然对巴结本地的国民军大队长这件事合适乐意。这三个人聚在一起,堪称“臭味相投”了。 原本这种享乐还是偷偷摸摸的进行,但是随着梧州的部队和干部不断往广西调动,解迩仁忙于补给和剿匪,顾不上三合嘴这边――对他来说,眼下三合嘴只要不出事,正常出工就行了,刘有望等人便开始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了。常青云搞戏班的提议虽说是投其所好,但是也是躬逢其时。 最近因为有大批粮食要调运来梧州,朱四再糊涂也知道这是头等大事,因而不敢在三合嘴多耗时间,这些天都在城里城外转悠,视察整顿防务。 这梧州的防务,实话说朱四是不太放心――要不是城里有钱多的连镇着,他真觉得这梧州简直就是唱空城计。 他在各处城门察看,因为集成中队调走、第一中队的沿江巡逻和部队不断减员,现在各处负责站岗警戒的人员已经出现了缺口。他和钱多商议下来,决定梧州东西南北各处城门,每个方向只开一个,以缩减哨位人员。城内所有要害地方的警卫和夜间巡逻由伏波军负责,第二中队的所有人员负责各处城门和城墙的二十四小时警戒工作。负责每日进行沿江巡逻第一中队则担任夜间预备队。这样算下来,人员勉强够用。 “这广西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来,”朱四嘀咕着,心里很忧闷。这些天来到处都是土匪作乱,各处治安压力陡然增加。弄得他疲于应付不说,心理上也有很大的压力。有时候他竟然会产生了“澳洲人是不是撑不住”的想法。 这种想法他没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可是却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心境。搞得他每次出巡和布置任务都有很大的火气,动辄训斥下面的官兵,搞得梧州大队里气氛紧张。 蒋佑功去与刘有望合计,得给这朱大队长“去去火”。 “他现在有大事压身,自然心里着急。你躲着他便是,何必再去招惹他?”刘有望不以为然,“他不来,咱们兄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