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亮看了一眼袁斐,心想这位除了不是读书的料,也不是个当秘书的料。不过他这么一说,他倒是来了兴趣:“这刘老板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被广州那边抓起来?” “据说是防疫上出的事。闹得还挺大。据说文主席说把刘德山吊死也不为过……” 许延亮心想这袁斐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嘴上没个把门的。 袁斐意犹未尽:“要说这东山居,和我们汤市长关系还真不错。可是刘德山这事太大了,汤市长也不敢许他什么……” “这个自然。”许延亮随口道,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在这个袁秘书面前说话要注意,“牵扯防疫的事情可不得了,好几十万人。” 自行车沿着新世界大道越走越远,道路两旁的建筑也愈来愈稀疏。路旁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这个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了两座颇为巍峨的建筑。 路左面,是一座哥特式的砖石结构小教堂,路右面,则是同样建筑结构的“澳洲式”道观。 两座建筑几乎是门对门,看上去这里争取信徒的斗争也很激烈。 他无意探究本地的宗教情况,一路继续往前。袁斐提醒他:路虽然一直修到了金鸡岭下,但是再往前就不是市区了,多是农田和种植园了。 “这里有工厂吗?”许延亮想了起来。 “工厂都在河西区靠近港口的地方。毕竟我们这里的原材料大多是从海上来得,靠近港口更方便。”袁斐说,“这边多是大小农庄,有的农庄有配套的农产品小加工厂。” “噢,说到农庄,这里最大的私人农庄是不是刘香家的?” “是他家的,不过确切的说不是他个人的……” “噢?怎么不是他个人的?” “他那个农庄叫‘集体农庄’……” 许延亮的车把一歪,差点没一个跟头从车上摔下来,他赶紧扶住车把,稳住身体:“你说他那农庄叫什么?” “集体农庄。” “真叫这名字?” 袁斐大概有些理解为什么许元老对这个名字如此敏感,边骑车便道:“就是叫这个名字。因为是刘香和他手下那帮兄弟联合入股搞得。年底大家分红。公司成立之后请王主席赐名,就给取了这个名。” “就是股份制嘛。”许延亮微微有些失望。 “对,对,就是股份制的,”袁斐说,“这家农庄的地在三亚最多,有上万亩的地。专门请了天地会做技术支援。刘香手下的很多人现在都在那家农庄里做事。住也住在一块。大概将近一百来户吧。” “没想到他倒成了大地主了。”许延亮问,“经营情况怎么样?” “搞得挺兴旺的。”袁斐说,“刘老香和他手下都是潮汕佬,心最齐。又能做事。过去当海盗的时候也弄了不少钱。所以办了农庄之后不论是盖房子、买机器还是买种子,修水利……都不吝惜花钱。还办了好些个小加工厂――更来钱了。越有钱就赚钱就越容易。你看这边不少苦哈哈的移民,元老院给分了地,帮着开了荒,又是给贷款,又是免费技术服务,还五年免税!结果呢,到先在还是勉勉强强的过日子。遇到个天灾人祸收不到税不说还得救济。不然搞破产了更难弄!” 看来小农经济在哪里都很难混。许延亮心想。以后的东南亚开发搞殖民点还是要以大农庄的形态。类似刘香这样的模式也可以借鉴。想到这里他不无遗憾的想到刘香被“冷藏”了。要不然,让他当一个殖民地的头目绝对没问题。他又问道: “这里国营农场多吗?” “金岭区有好几坐。大小不一。有专门种水稻的,也有种椰子的。”袁斐看了看还在一路往北挺进的首长,心想这许首长不是来考察工商业的吗?对农业也这么有兴趣? 许延亮原本想说“去刘香的农庄看看”,但是转念一想此人的身份特殊? 而且一直为元老院所忌惮。南洋公司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和他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他忽然起了疑心? 这个笑嘻嘻满口没遮拦的袁秘书? 搞不好就是政保局的隐干。就算他不是或者可以充分相信赵曼熊的“善意”? 也难保他不在其他元老面前乱说。 他想了想,说道:“帮我找个私人农庄看看……” “要看好得还是差得……” “废话,我是来做生意又不是来搞慈善的,当然是看好得。” “好嘞!”袁斐应道? “那我们就去胡五妹家的农庄。就在前面不远!”说着紧蹬了几脚? 冲到了前面去。 “胡五妹?还是个女的?”许延亮暗暗呐喊? 这年头可还真没见过有女地主的。 一行人过了一个治安岗亭的卡口? 便出了河西区? 新世界大道虽然一口气修到了金鸡岭下? 但是过了卡口路面就成了简易公路的水平,两边也没有路灯之类的设施? 建筑物更是不见踪影,只有大片的农田和小片的树林? 少量的建筑点缀其间。完全是一派农村风景了。 这里的面积最多的是水田。种植的是稻谷。也夹杂着蔗田、麻田和椰子园。农委会现在这里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但是这些田地却又有明显的好坏,有的田地看得出照顾的很好? 作物长势喜人;有的田地作物稀疏寥落? 杂草丛生。往往一道田埂或者水渠之别,便有完全不同的情景。 出了卡口又骑了十分钟左右的车? 袁斐带路拐上了一条岔路。岔路两旁是成排的防风林。多是罗望子树,也有人心果树。 岔路的路况更差? 自行车骑上去一路蹦蹦跳跳。许延亮早已不习惯这样的烂路,偏偏这里配发的“公车”都是当年专门淘来得邮政定制款二八大杠加重车,耐用能驮,但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