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坐。”萧子山喝了口浓茶,示意道:“我寻思了很久,虽然你一直奋战在工业口,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 还能走得更远。现在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把握一下?” 张枭眉毛微微上翘,略微吃惊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过,“萧主任,您是知道我的,本是旧世界的弃儿,无亲无故, 才会选择这死一般的穿越冒险, 不过是寻找我这个人存在的意义。” “嗯哼。”萧子山点了点头, 他身居元老院办公厅主任之职多年,对每个元老的背景都了若指掌。 “我在临高奋斗了十年,从基本劳动力到大图书馆,从大图书馆到工厂,从工厂到芳草地,从芳草地到田间地头、医院,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我喜欢这种单纯的生活,通过我复刻的技术减轻群众的痛苦,改变群众的命运,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存在的价值。”张枭说道。 “这么说,你对这个机会不感兴趣啰?你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机会。”萧子山微笑着说。 “这个时代, 遍地都是机会。”张枭也报以微笑。 “好小子!呵呵呵,看得挺通透嘛。”萧子山露出一种颇为欣赏的神色, “看来没有足够的诱惑, 你是不会挪窝了。” “萧主任, 瞧您说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只要组织需要,绝对服从安排。”张枭调侃着说。 “哦?”萧子山说,“组织部准备安排一个懂生物技术和化学的元老到广州和李幺儿元老一起完成桑基鱼塘项目的推广工作。” 张枭听了一脸懵逼,用手摸了摸额头作黑线状,“我说萧主任,我就一熬药的,桑基鱼塘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啊--非要说有关也就兽药这块可能有关,农业口大把大把的人不选,为啥非得让我去?” 萧子山用手示意张枭别急:“这个项目用桑基鱼塘来归纳是不太确切的,严格说是是广东纺织工业改良计划。不仅有桑基鱼塘,还包括丝织业、棉纺织业和印染业。你的专业其实还是派得上大用处的。另外广州那边也需要更多的人,”萧子山拿起一张纸条,用一字一顿的声调念了起来:“萧-总,深-耕-任-重,速-派-元-老-助。你是聪明人,多的我就不说了。” 张枭不由得思索了起来,虽说目前工业口确实是临高的命脉,但浸淫其中多年的他深知工业体系的发展绝非一朝一夕,即使是要引发第一次工业革命, 没个几十年的积累也不可能。自己继续待在工业口在职级上不用说会步步高升, 但是搞来搞去最多也就是管一家工厂, 大不了管一个系统。说到底还是个技术干部。 或许,这真是个机会。 张枭答道:“萧主任,您分管组织部这么多年,应该明白‘名不正则言不顺’的道理。” 萧子山点点头,从桌子上递过来一份清单:顺德、高鹤、香山、东莞、增城、博罗……上面罗列了一排的原来广州府下辖各县的名字,“你要是以后还想回来,工业口肯定还是随时欢迎的。” 张枭仔细地翻了起来,片刻后用手指着清单之外说:“我选这儿。” “南海?”萧子山狐疑地问。 “您说让我选的。” “你呀你呀……”萧子山微微摇头,似笑非笑,“既然你要选南海,就南海吧。不过你没有行政经验,只能让你担任南海县常务副县长的职务。我会给你加一个广州特别市巡查员的职务。这样你就可以在其他县份里发表意见了--这些县现在还是广州市代管的,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主持工作--但是事先得有刘翔的授权。” 张枭走后,萧子山自言自语道:“去吧,去吧,只要你去了,我这好人就算做到了。” 深夜,南海咖啡馆三楼的大包厢里,正在举办一场小型的送别会。随着元老院撒胡椒面一样把人铺到大陆上,来此的元老人数日渐稀少,但仍然是留守临高的元老常去的场所。 “老张,你真要去?这下你可要被人打成‘虚伪的南下派,野心的北上派’了。”化工部的陈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对这个死忠南下派的决定深表怀疑。 “高层这手分化瓦解玩得挺熘。不去,得留下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罪名;去了,就是南下派的叛徒。走之前你还是跟老周聚聚,别伤了和气。”冶金部的金哲说。 “老周不是那样的人。”张枭手拿格瓦斯说道,“争了那么久,你我都知道,南下还是为了北上。世上本无南北之争,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广州不治理好,元老院在大陆就生不了根,南下也好,北上也好,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这是大家共同的利益。再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选南海?” “南海是马逆给他秘书镀金的地方。”曾坤心领神会地说。 “来来来,哥儿几个再喝一杯,祝张鸟人,一路顺风,不要步解髡的后尘,哈哈哈……”机械部的罗海涛吼了起来。 “你要跟解迩仁一样,我TM在质询会上就得扔你俩臭鸡蛋,哈哈哈……”查梧础吼道。 数日后,张枭拜访了民生委员会人力处的杨云,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为管理过几百号工具人的工业元老,他知道没有自己的班底是万万不行的。虽说萧子山承诺工业口的位置给他留着,但原来工厂的人他不会动:技术人员带去用处不大,反而削弱了自己在工厂里的影响力。 这些天随着他要北上的消息传开,归化民群体中的各色人马都来找过他,希望能抱着大树扶摇而上,但面试的人要么轻浮虚夸,要么经验不足,甚至有人连话都说不利索,气得张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