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病出诊从半年前就开始了。两者之间的关系现在比往日里要亲密许多。实话说,吴孟明对王业浩忽然对田弘遇的巴结颇为不理解。象田家这样的“皇亲”,大臣们多是“敬而远之”,很少有人愿意结交的。王业浩在朝廷已经做到了兵部侍郎领尚书衔,地方上也当过巡抚,可以说已经当官当到了头,很难理解为什么忽然想起要巴结椒房贵戚。毕竟皇帝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吹枕头风的人。 好在这个问题上崇祯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福建的指挥佥事郑森那里最近可曾有人来京师?”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让吴孟明愣住了。他不知道郑森是何许人也,指挥佥事固然位阶很高,但只是个卫所武职,若无其他职务基本就等同于武人的虚衔。这样的人大明有好几百,他吴孟明哪里记得过来。 大约崇祯自己也觉得这样问欠妥,便又补充了一句:“是已故都督同知郑芝龙的儿子……” 说到郑芝龙,吴孟明自然是知道的。他赶紧禀道:“此事微臣并不知晓,待微臣派人调查明了再向皇爷禀告。” “你速速去了查了回我。此人大约是从福建来京师的。”皇帝说道。 吴孟明出了宫,回到衙门里,立刻派手下打事件番子出去打探。不几日便有消息送回,确有几名福建官员来京师。其中有任满服气满来吏部报到的;也有是来京师出差的。不过这些人都和郑家没什么关系。直到打听到了京师的福建会馆里,才知道有一位漳州海防同知衙门里的检校来京办事。 检校这个官儿,在同知衙门里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一般来说不大可能派到京师来出公差。打事件番子从福建会馆的人口中也得知道他并没有到任何一个衙门去办事,也没有官员来拜访过他。但是此人每天都出门。在京师交游广泛。 “此人叫什么名字?”崇祯听到吴孟明的汇报之后问道。 “名叫钱太冲。” “科名是哪一期?” “据说是南京国子监监生。” 崇祯心想是了,若是正途科举出身,不大可能去为郑森这么一个处于尴尬位置上的少年奔走,此人大约是当年郑芝龙在福建官场上提拔起来的私人。 现在他急于知道此人来京师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郑森派他过来,显然是希望得到皇帝的支持,他想看看,这位远在福建的少年把京师里的哪些重要官宦视为奥援。 吴孟明不敢隐瞒,当下将这位钱太冲拜访的官员一一罗列,崇祯扫视了一眼名单,这些人多是福建籍贯,亦有郑芝龙和邹维琏过去的一些老关系。 其实原本钱太冲还去拜访过曹化淳等司礼监太监,但是吴孟明并没有把他们列上去。 “他来京师是为了活动什么事?”崇祯略感奇怪,这郑森已经袭了世职,又年未及弱冠,又无科名,总不见得是为了引荐授官而来。而且他前后奔走了一两个月,又见了这么朝中官员,显然有更要紧的事情。 “这个,微臣也没有打听到。”吴孟明躬身禀道,“不过微臣已经排了人暗中看护他,只要皇爷有命就把他拿下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