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2 / 3)

折枝(双重生) 糯团子 2016 字 10个月前

宫门。

左手掌心处,是一瓶小小的药膏。昨日那五万两的银票自然被送回宋令枝那,只匣中留的药膏,沈砚却鬼使神差留下了。

明明他并未受伤。

殿中不时传来男子的哀嚎,宛若鬼哭狼嚎。

国舅爷坐在下首,眼中老泪纵横。

“娘娘,这事你可定要为我作主。三殿下这性子……”

国舅爷连连摇头,“这孩子性子蛮横,我不过是好好走在路上,也不曾得罪他。你说说,他到底为何下这样的狠手。”

皇后面色铁青。

国舅爷泣不成声:“太医说,还好医治得当,不然我这

手就废了!娘娘,真不是我危言耸听,三殿下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如何?”

少年面无表情,盈盈日光在沈砚身后弥漫。

殿中侍女识趣福身退下,转眼,殿内只余三人。

昨日挨打的伤痕还在脸上,国舅爷紧紧捂住半边脸,手指指着沈砚,颤颤巍巍。

他甩袖,转而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我所言并无半句假话,你看看三殿下,他如今……是半点也不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沈砚冷笑一声。

讥讽声落在空荡殿中,尤为突兀。

皇后面色沉沉:“沈砚,他好歹是你的舅舅。”她一手揉着眉心,对上沈砚那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子,皇后忽觉心中不快。

怏怏避过沈砚的目光。

她向来不敢直视沈砚的眼睛,说不清是心虚还是惧怕,总觉得那双黑眸乌沉沉的,瘆人得紧。

玄静真人说,沈砚这样的人,六亲缘薄,若非他的命格能为太子所用……

皇后眸色一沉,目光在手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上轻轻掠过。

前日有人进言,说在京中挑适龄孩童为太子祈福,若是那人是沈砚,既可远远打发走,不必在眼前碍眼,又可给娘家交待。

一箭双雕。

皇后唇角勾起几分笑,若有所思望着下首的沈砚。

……

离京三日,宋令枝如霜打的茄子,蔫儿吧唧仰躺在贵妃榻上。

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燃着安神香,青烟氤氲,缥缈虚无。

白芷手上握着鎏金珐琅银丝小球,轻递至宋令枝鼻间,她轻声细语。

“这是秋雁调的薄荷宁安片,姑娘闻闻,可是舒坦些?”

宋令枝晕船,前日离京后,连着吐了两三回,今日才觉好些。

短短三日,她人又瘦了一圈。宋老夫人瞧见,心疼不已,只喊心肝。

白芷轻声:“老爷说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在那歇上两个时辰,正好可以找郎中为姑娘瞧瞧。”

刚吃下的药有安神的作用,宋令枝迷糊应了一声,她扶着脑袋,强撑着精神。

“那茶楼的掌柜,还是没有消息?”

离开得匆忙,宋令枝忧心沈砚找不着自己,故在那茶楼掌柜那留下一封信,若是沈砚去了,也不会寻不到自己。

宋令枝晕乎乎想着,忽然又记起沈砚在后巷打了人,她强撑起沉重眼皮。

“京里、京里近日可有什么要闻,譬如说那个恶名昭彰的国舅爷……”

白芷抿唇笑:“这奴婢倒是没听过,不过奴婢倒是听说一奇事。”

宋令枝低声呢喃:“……何事?”

白芷:“说是三殿下被皇后娘娘送去金明寺,为太子殿下祈福。”

“金明寺?那不就是在我们江南吗?”

声音渐低,宋令枝枕着引枕,渐渐沉入梦乡,不曾来得及听见白芷后半句。

“三殿下只晚了我们一日启程,兴许在路上碰见也不一定。”

雀室悠悠,晃过一池春水。

白芷临窗而坐,手上做着针黹,忽听外面的小丫鬟禀告,说是有贵客登船,让各屋的丫鬟婆子都留心些,莫要随意走动,冲撞了贵客。

白芷颔首应允,又将秋雁往里拉了拉:“你在屋里陪着姑娘,我去趟茶房,瞧瞧那药膳炖好没有。”

秋雁点点头,又好奇:“白芷姐姐,你说那贵客究竟是何人?竟然连老爷都惊动了,等会姑娘醒了,我也想……”

白芷笑嗔她一眼:“你难道还想去瞧瞧不成?快别闹了,正事要紧。”

……

船上,宋瀚远毕恭毕敬,朝甲板上的少年行礼。

“草民见过三殿下。”

沈砚淡然:“不必多礼。”眼眸轻抬,沈砚目光落在远处的滔滔江水上,似不经意提起,“我方才听闻,宋姑娘病了?”

宋瀚远面露忧愁,愁眉苦脸:“也不是大病,只是晕船罢了,这两日也不曾吃东西,我正想着寻人找郎中来瞧瞧。”

沈砚面不改色:“孟太医此行也随我一起,若是不介意……”

宋瀚远眼睛亮起,众人皆知他爱女心切,怎会不肯应允。

宋瀚远:“自然是不介意的。”他再次拱手行礼,“有劳三殿下和孟太医了。”

……

黄昏之际,红霞满天。

宋令枝拥着锦衾,缓缓睁开眼:“白芷,我想吃茶。”

嗓子干哑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