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令枝仰起脑袋,一双杏眸灼灼:“哥哥若真和他们说的那样坏,肯定会弃奶糕不顾的。他明明、明明也是好的。”
宋瀚远眼中带笑,欣慰望着宋令枝:“你近日倒是长进了。”
宋令枝捂着脑袋不满:“我本来就不傻。”
她只是不懂,沈砚为皇后的孩子,怎会被送去江南,还在寺庙清修。
“他还是皇子呢,怎么会……”
宋瀚远揉揉宋令枝的脑袋,提醒:“宫中的事,你莫要多言,切记祸从口出。”
左右无人,宋瀚远又俯身,在宋令枝耳边低语一番。
() 宋令枝眼睛缓缓瞪圆。
……
夜色朦胧,船上各处掌灯,亮如白昼。
宋令枝抱着奶糕往回走,一路走,脑中皆是宋瀚远适才提醒自己的言语。
“宫里宫外都知,皇后娘娘不喜欢三殿下,他这回去江南,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宋令枝自幼也不受姜氏的待见,只是她从小在祖母前承欢膝下,祖母和父亲都对她有求必应。
即便不得母亲的喜爱,宋令枝也不觉比旁人差多少。
可是沈砚……
不受皇帝皇后的待见,那样冷的天,他连一身御寒冬衣也无。
思绪飘远,宋令枝又记起对方欺瞒自己的事。
恼羞成怒大力抚了下奶糕的脑袋。
奶糕不明所以,仰起小脑壳喵呜一声,甩了宋令枝一身猫毛。
宋令枝大惊,拎起奶糕的后颈,伸手拂去锦袍上的猫毛。
簌簌猫毛如白雪飘落在地。
宋令枝半蹲着身,捡起一堆猫毛堆在掌心,一根根数着。
“原谅、不原谅、原谅、不原谅……”
夜色悄然,宋令枝一心沉浸在掌心的猫毛,身前何时多出一个人影也不知。
双足蹲得发麻,扶着双膝站起,猝不及防瞧见脚下的黑影。
宋令枝一惊,差点往前趔趄:“什么人……“
后颈被沈砚拎住。
宋令枝转首,直直对上少年一双漆黑眼眸:“你、你……”
掌心的猫毛掉落在地,宋令枝浑然不记得自己适才数到何处。
她别过脸,闷哼一声,显然还在气头上。
“我才不和你说话,你骗了我这么久……”
宋令枝低垂着脑袋,讪讪咬着嘴唇,“我再也不想理你……”
想了想,又觉日后再也不和沈砚说话有点严重。
宋令枝张了张唇,讷讷为自己找补,学着往日长辈的模样,老气横秋道。
“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我一天、不,我两个时辰不和你说话!”
沈砚唇角挽起,不冷不淡“嗯”了一声。
宋令枝转过脑袋,气恼鼓起腮帮子:“我说的是真的。”
单手握拳,宋令枝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强调:“我不要和你说话了,你给我走开……”
余音未落,奶糕忽然从宋令枝怀里跳下,直往沈砚手里钻。
借着氤氲夜色,宋令枝终瞧见沈砚另一只手提着的东西。
是两尾青花鱼。
奶糕乖巧圈坐在地上,对着沈砚直晃尾巴,又连着喵呜好几声。
宋令枝歪头好奇:“这鱼是你刚刚钓的,你要做什么?”
宋令枝早就将先前自己的话抛在脑后,亦步亦趋跟在沈砚身后。
一人一猫屁颠屁颠跟着。
“哥哥,我想吃烤鱼,你会烤鱼吗?”
银辉无声无息洒落在两
人身后。
……
宋瀚远一行人走得不快,约莫过了半个月,终于回到江南。
一路上宋令枝没少吃沈砚的烤鱼,连带着奶糕也跟着一起。
再后来宋令枝吃腻了烤鱼,又嚷嚷着让沈砚钓河虾上岸。
她自己向来是坐不住的主子,哪里能握着鱼竿一天不动,只能寄希望于沈砚。
宋瀚远看不下去,让人从渔夫手中买来不少鱼虾,还有些河蟹。
宋令枝终于不再闹腾,拿着河蟹和奶糕玩乐,闲时又凑去沈砚眼前玩闹,盯着沈砚为自己烤东西吃。
宋瀚远一路提心吊胆,深怕沈砚生烦。好不容易回到江南,宋瀚远立刻将宋令枝拘在屋中,不让人乱跑。
难得这日宋瀚远不在家,宋令枝打着陪宋老夫人上香的幌子,一路行至金明寺。
山门早早有两个小沙弥守候,遥遥瞧见宋老夫人的马车,赶忙上前问好。
“老夫人,请往这边走。”
宋令枝温顺陪伴在祖母身侧,左右张望。
小沙弥双手合十:“姑娘可是在找人?”
宋令枝看了宋老夫人一眼,方道:“我听闻三殿下在寺中为太子殿下祈福,他可是住在偏殿?你可知殿下如今在何处?”
小沙弥点点头:“确有此事,只是殿下的事自有宫里人料理。”
他们不过是寺中的僧人,自然插不上手,也不知沈砚的行踪。
宋令枝敛去眼中的失落,点点头:“有劳了。”
金明寺宋令枝来过多回,对寺中颇为熟悉。
宋老夫人在主殿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