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门?”

秋雁点头:“是老爷让去的。说他毕竟不是我们家的家生子,倘或真让他在临月阁伺候……”

宋令枝坚持:“让他进来罢,这事我和父亲说就是了。”

秋雁笑着道了声“是”,掀开帘子出门寻人。

不多时忽见宋老夫人又打发人来,白芷出门相迎,回来时,手上多了一身掐丝掐金孔雀氅。

白芷笑盈盈递上:“刚老夫人给的,说是让姑娘夜里穿,也好让她掌掌眼。”

那孔雀氅乃是用孔雀细绒并金丝线绣制而成,遥遥望去流光溢彩,仿佛日映红霞。

宋令枝哑然失笑:“好好的穿这作甚,若是不小心烧了洞眼,祖母又该心疼了。”

白芷捂嘴笑:“姑娘糊涂了不成,今儿老夫人设宴,为谢前些日子严公子在金明寺救了姑娘。这等大事,姑娘怎的还忘了。”

……金明寺。

眼底笑意乍然消失殆尽,宋令枝眉眼低垂,无端又想起先前在寺中,沈砚为自己施针的一幕。

那双墨色眸子如影随形,似乎一眼就能将自己看穿。宋令枝不喜沈砚不假,然她更不想的是,宋家再和沈砚有瓜葛。

烟雾笼着的一双柳叶眉轻蹙,宋令枝揉着眉心:“找人和祖母说一声,就说我身上不大好,不去了。”

白芷上前扶人:“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昨日才巴巴打发人去告诉老夫人身上大安,不必忧心,这会子又自打自的脸。倘或老夫人知道了,定也不会依的,且今儿还是老夫人做东。”

白芷絮絮叨叨,深怕宋令枝赌气不去。

话音未了,忽见月洞门窜出一道身影。

秋雁满脸堆笑,提裙朝宋令枝奔去:“姑娘快瞧瞧去,奴婢刚去二门寻人,谁知都不在,一问才知道都在校场赌钱呢。”

白芷怒目而视,手中帕子往秋雁怀里摔去:“要死,他们赌钱,你不找管事,倒还教唆着姑娘过去。”

秋雁叠声笑:“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一时嘴快,竟忘了说。”

原是二门上的护卫见魏子渊身上带着箭矢,惊讶他竟是会骑射的,一行人遂拥至校场,打赌魏子渊的箭术如何。

白芷仍不悦:“护卫吃酒赌钱是大忌,你怎的也跟着胡闹?”

秋雁反唇相讥:“我何曾不知,只他们也不算不上赌钱,左右不过是拿身上的玉佩荷包做彩头。”

宋令枝闻言,也好奇:“府上有多少人押魏子渊赢?”

秋雁欲言又止:“这……”她讪讪干笑两声,朝宋令枝伸出一根手指。

“就一个,还是他自己。”

……

凛冬之时,朔风侵肌入骨。

校场上喧哗震耳,府上听说有如此有趣的赌局,都悄悄瞒了主子过来,拿梯己钱下注。

大红蟒缎铺着的漆木茶盘磊着好些玉玦扇坠,另一端却只有十锭金锞子。

想来那金锞子应是前日挪树的赏银。

宋令枝看了直笑:“可怜见的,竟真没人看好他。”

秋雁垂手侍立:“姑娘不知,那些人嘴碎得很,背后说他空有蛮力。只是不知这魏子渊箭术如何,若真的……”

“他不会输。”宋令枝淡然。

秋雁愕然:“……姑娘这话,是何意?”

宋令枝笑而不语。

校场上都是护卫小厮,她自是不可能过去,只远远站在阁楼上,俯瞰不远处的好风景。

若真那么容易认输,心中无半点算计,前世魏子渊的钱庄也不可能遍布天下了。

校场上,众人振臂高呼,齐齐望向中间的少年。

许是常年食不果腹,魏子渊身形瘦弱,面上带着病态之白,不似别的护卫英勇凶猛。

“光是射箭有何意思?要我说,还不如绑了眼睛,若闭眼能射中,那才叫有本事呢。”

话落,立刻传来阵阵附和,又有人大步走出,手上的青玉扳指解下,丢在茶盘上。

“魏子渊,我再添个彩头,你若真的闭眼能射中,这扳指便是你的了。”

魏子渊沉默不语。

立有人跟着上前,转眼,那漆木茶盘满满的珠玉宝石,险些装不下。

校场上的少年一言不发,一双琥珀眸子平静,弓箭在他手上掂量一下。

风声鹤唳,校场上冰冷彻骨。

魏子渊抬眸,视线落在远处的靶子上。早有人送上一方青帕,供魏子渊绑在眼上。

视野全无,耳边只余风声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