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寅临行之时,却发现高强替他给荀跞备下的聘礼极重。 他却是不免有些心存不满,只因他作为荀氏正统的大宗,如今去访问小宗,却备下了这么多的聘礼,对他而言实是有些失了颜面。 只不过,事发突然,他也就懒得与高强计较,只管匆忙是前往荀府。 荀跞得知中行寅竟是携礼前来,不由是稍稍一愣,但也并不吃惊。 他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见到中行寅,便立刻是拱手道: “哎呀!中行大夫乃百忙之身,怎么还有空闲光临寒舍?” 中行寅哈哈大笑,还礼道: “荀大夫,你这么说可就是太客气了,咱们公卿之间,本就该多走动走动啊?更何况,我们中行氏和荀氏之间本就是同气连枝,更该走得亲近一些才是。” “之前本卿见荀大夫袭得首卿之位,国事繁忙,所以不曾前来叨扰,今日难得空闲,特来拜会!” 荀跞一边将中行寅引入大堂,一边是应承道: “中行大夫所言甚是,甚是!我们两家,确是该多多走动才好……” 到了大厅,二人坐定,下人赶紧奉上清水点心。 荀跞使了个眼色,下人们又纷纷退下,整个大厅只剩下荀跞和中行寅二人。 只见中行寅喝了口水,说道: “荀大夫,要说起来,你我还算是同出一脉。而这朝堂之上的六卿,咱们占据两席。若得联手岂不更好?荀大夫说是也不是?” 荀跞略略摸了摸长须,对此也并不否认: “中行大人说的是啊!只不过……” 中行寅微笑道: “荀大夫有什么话,只管说来,今日你我大可畅所欲言,不必有什么顾虑。” 荀跞笑了笑: “哦,倒也没什么。正如中行大夫所言,我们两家相处和睦也是理所应当的,而这也正是国君所愿啊。” 中行寅闻言,却是又一阵摇了摇头: “但是荀大夫这些年来,特别是在范献子不禄之后,仿佛对我们中行氏是意见颇深呐!” 荀跞闻言,却依旧是神色如常: “哦,想必是中行大夫误会了。我们荀氏又能对中行氏有何不满?” “只是……中行大夫也许久不曾来我荀府做客。今日突然到来,却是令在下有些诚惶诚恐啊!” 中行寅笑道: “呵呵,伱我两家久不来往,但这血脉至亲,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荀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荀跞不由是点了点头,并应承道: “那是,那是。” 紧接着中行寅那是话锋一转,突然言道: “如今,我们中行氏和赵氏矛盾日渐突显,近日我又突然率领私兵围了赵氏府邸,不知……荀大夫如何看待此事?” 两人在一番互相试探的情况下,中行寅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 这时,荀跞却反而是装起了糊涂来: “哦?不是一场误会吗?而且赵氏府上也早已人去府空,也并没有因此遭到什么损失,此事大人也大可不必如此在意吧?更何况,今日就连国君也是这个意思,中行大人又何必对此事耿耿于怀呢?!” 中行寅不由是一声叹息道: “哎……不瞒荀大夫,此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啊!” 荀跞听了,却依旧是故作姿态,并是微微一笑道: “哦?依中行大夫所言……莫不是还有什么事大人还隐瞒着?” 中行寅言道: “荀大人心知肚明,却又何必多问?” 中行寅直接把话挑明,却是让荀跞也不得不接了。只见荀跞朝着宫殿的方向是一个拱手,并是朗声道: “荀某如今既为正卿,自然是要忠于君事的。而中行大夫和赵氏的这一番争斗,国君也早已有了定论,荀某又岂能和国君的意思相左?” “所以,中行大夫究竟要意欲何为,荀某也并不会横加阻拦。只要大夫不危及国君,危害到我荀氏,那我们又何必要管?” 显然,荀跞的这一番话,就是在暗示中行寅:你们中行氏和赵氏的争斗,只管闹腾,只要不涉及国君,事后究竟是谁输谁赢,他荀跞也只管是隔岸观火,绝不会站队于任何一方。 他现在,只站国君这边! 而中行寅自然也是听出了荀跞的言外之意。于是,他索性摆明了说道: “荀大夫当真能够如此不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