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霍大成更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们是泥腿子出身,亲身实践过底层生活,然后在短短几十年就站到这个位置,他们能,别人难道就不能?
所以说他们要以前朝亡国之君为戒,努力把这个可能性降到最低,不给他们任何覆舟的机会。
首先,就是要给百姓们实惠,最好能惠及到每一个户。
依着霍大成现在身份地位,能让他达到目的的选项其实不多,税收,徭役都算是,这个国家经过太多风雨缥缈,新朝初立,头三年肯定是休养生息,或许未来还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持续这个政策,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让百姓们切实感受到他们的诚心。
毕竟除了上位弄权者,没有人不想安稳的生活。
霍宣挺欣慰,他爹朝着这个方向走就肯定不会出错。这样想着,他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啊,他只是个小婴儿啊,怎么就得跟着亲爹一起办公了?
“累了?”霍大成问怀里的娃娃。
“啊啊”昂,我想睡觉觉。
“回去再睡,你阿娘不让抱着你睡觉,”霍大成揪揪幺儿头上的小辫,传达来自对方母上大人的坚持。
文皇后认为小婴儿不能多抱,要不然以后想脱手都难,虽然五皇子身边有的是人照顾,但是儿子闹乱子,当娘的怎么都不省心。
与其到时候跟着暴躁难受,倒不如一开始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霍宣现在半岁多了,能坐稳当,喜欢在榻上滚来滚去,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圈在床上。文皇后便规定五皇子醒着的时候谁想抱都行,睡觉的时候必须得放下,生怕给他养成被人抱着睡的习惯。
霍宣觉得他娘的考量挺有道理,要想自己不麻烦就在一开始杜绝麻烦产生,他支持他娘的做法,但是他还是个小婴儿啊,有时候就是会控制不住。
反正文皇后就是要埋怨也是埋怨皇帝,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霍宣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
回到宸熙宫,他早已睡的不省人事,口水流了他爹一胳膊。
霍大成抬头看看站在殿门口迎接的文皇后,又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小猪仔,有一瞬间想把孩子戳醒,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三圈才作罢。
因为这件事,连着三天,霍宣都被拘在宸熙宫。
第四天下晌,他又闹着出去,就被他娘打包扔给了他爹。
霍大成正在和大臣们商量在内监设立厂卫,看到霍宣,伸手把他接了过来:“咱们终于能出来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你娘终于烦你了?”
事实,还真是这样。
这孩子不跟在跟前,千想万想,总觉得跟着谁自己都不放心,跟在身边不出两天,就烦的厉害了。
霍宣现在得了当小孩的趣儿,可劲儿的作可劲儿的闹,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是不是还掉几滴金豆豆,反正磨到最后就是得把爹娘没脾气才行。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当乖小孩,突然改变怕不是得吓坏这世的爹娘,得从小就给他们树立一个自己可闹腾的印象。
不过作归作,闹归闹,他还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就比如现在,知道霍大成和臣下说正事,他就不吵不闹,窝在霍大成怀里乖滴很。
听他们谈如何治理这被战火创满疮痍的江山,说把谁谁派到川西还是黔南,陇西好像也缺人,谁愿意领兵前往,有时候他们也会提到平州城,所幸并无外敌来犯。
霍瑜突然进来,打断了大殿里的对话,他和霍大成他们见礼,然后去了里殿。
霍宣之前并不知道太医馆为何全员出动,聚到了里殿,现在他大概知道了,霍瑜受伤了?
什么时候的事?
霍宣虽然不常见到这位大哥,但是每次见面都会抱抱他,他并未感觉到对上有任何异常。
他想过去看看,挣着手指着里殿“啊啊”不停。
“五皇子担心哥哥,皇上不妨带他过去看看,反正今天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臣等正好趁此机会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霍大成同意了,抱着霍宣去了里殿。
霍瑜确实受伤了。
如果是外伤倒还罢了,军中谁没见过血,霍瑜受得却是内伤,只听几位太医的话术就知道情况实在不算好。
“臣还是诊断不出来着到底是何种原因,请大皇子继续保持心情畅快,日常也不可太过劳累。”
“回去后,太医院会给大皇子开个养生方,只怕还是得找到幕后下毒之人请他们开口,只靠猜测,恐怕难以对症下药。”
中毒?
这是霍宣万万没想到的,看霍瑜脸色也完全看不出来啊,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看太医和他爹脸色可都不大好看,似乎还是很棘手的问题。
霍大成摆摆手,让太医们下去。
“老大,太医的话你听听就得了,他们只会夸大其词,明明是小病症也能说的像是要撕了一样。”霍大成吐槽。
“不过,咱也不能全不信,我手底下那些人任你调遣,那些人就算藏到地底去,咱们也得给他翻出来,到时候先抽四十大鞭出口气,竟然敢作弄我儿。”
霍大成越说越气,嗓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