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周卉推着轮椅走出来,脸上的笑,随着水琅一起顿住,“忘买东西了?”
“是的,不过,刚才好像也没看到有人卖竹签。”
水琅拧着眉头往家里走,想着等下该怎么弄,余光突然银光一闪,转眼看过去,眼睛顿时亮了,“大姐,家里是不是有很多毛衣针?”
“要毛衣针?”汪绣就走在后边,“我家里多,你要多少?”
“要烧饭了,怎么突然又要起毛衣针了?”舅妈已经把袖子都捋起来了,“外婆也有,多得很,你要的话我回去拿。”
“我家里也有,要多少!”
“弄堂里家家户户,别的没有,毛衣针一定有!”
“要挺多的。”水琅将糖炒栗子放到桌子上,先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拿起毛衣针看了看,“有没有细一点的?给儿童织毛衣的细针,应该有的吧?”
周卉点头,“是有那种针,外婆最多,你要做啥?”
“串菜串肉。”水琅看向外婆。“外婆,你把针都借给我,我用完洗干净还给你,要是被烧坏了,帮你买新的,好不好?”
“不用买新的。”宋阿婆说着就要走回去,“我现在眼睛不大好了,很多年没织过了,你想做啥全拿去用好了。 ”
“串菜串肉?”金巧芝把东西拎进来, “啥串菜串肉?不是烧卤肉饭吗?”
“我今天想吃炸串。”水琅看着天井里的邻居们,“之前都是你们送菜给我们吃,今天我做菜给你们吃。”
“啥,买这些菜是给我们吃的?”
“哦呦,水干部,你哪能这么客气的啦。”
“吃啥?炸串?什么是炸串?”
“炸么,是放油锅里炸的?”
邻居们兴奋又好奇,刚才有不少人心下还觉得周家小儿媳妇败家,去趟商店,快把商店都搬空了,一听到要请大家一道吃,心里想法顿时就变了。
大方!
周家小儿媳妇太大方,太好了!
不愧是弄堂干部!
不一会儿,周家天井里就摆满了大盆小盆,大盆里洗毛衣针,小盆里洗菜洗肉。
天井前门外面也在忙着热火朝天,杀鸡烫鸡拔鸡毛,处理一条条小黄鱼,鲫鱼。
老阿姨们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理着韭菜,年轻妇女拿着砧板,听着水琅的指示,将五花肉切成一条条细丝,昨天准备用来做卤肉饭的猪肉,也都全部切成丝,很细的丝。
“水干部,鸡都杀好了,打算怎么烧?”老油条拎着只处理地光净的公鸡挤进来,“你说,我来烧。”
“你把鸡肉全部从鸡架上卸下来,鸡胸肉切成丝,鸡架子剁成块,鸡腿鸡翅膀留下,鸡爪要跟鸡腿分开。”水琅说着已经要留口水了,“弄好以后,我来腌,对了,等下你帮我把煤气罐和煤气灶搬出来,放到这张桌子上。”
“啊?”老油条瞪着眼睛,“你刚才说啥?把这鸡,鸡肉全部从骨架上剥下来?”
“剥下来以后,皮肉分开。”水琅皱了皱眉头,说着都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了,“你不要再问了,忙着呢。”
“鸡肉全部切成丝,皮还要分开,这还怎么吃得香啊?”
老油条看向其他不认可的人,“你们说是吧,水干部,你真是不会烧饭,这些食材全都被糟蹋了。”
金巧芝切着肉丝,她也这么想,但不敢讲出来,现在老油条起头了,立马顺着道:“是呀,这么多肉,还是五花肉,烧出来油汪汪不晓得有多好吃,现在全切成这一条一条的,还要串到毛衣针上面去,弟新妇,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真想得出哦。”
舅妈也心疼看着只公鸡,想到红烧出来的滋味,咽了咽口水,“光赫老婆,你要不然坐里面歇着去吧,这里都交给我们。保准给出做一桌好吃的大餐出来!”
“是呀,太浪费了,就没见过这样吃法。”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一顿买了这么多菜,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家把这么多菜都给浪费了。”
“水干部,虽然你人好,聪明,能力强,但是厨房这点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怪不得之前都是光赫烧饭,小姑娘一点不会,还乱搞。”
“快点,天都要黑了。”水琅催促老油条,然后无视大家心疼的眼神,将砧板上的肉丝全部都倒进盆里,拆开一袋玉米淀粉,一股脑撒下去。
心疼的吸气声顿时更响亮了。
几乎每个邻居都在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水琅。
看她的动作,全认为她在瞎胡搞。
也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能做出来好吃的。
“瞎搞,真是瞎搞。”老油条没办法,只好把鸡拿到砧板上,听从水琅的吩咐,把鸡皮鸡肉从骨架上卸下来,再切成块,切成丝,看着原本能大口朵颐的肉,全被糟蹋了,心痛地差点就掉眼泪了。
在这种对水琅充满怨念的氛围下,有道声音完全相反。
丫左手拿着舍不得吃的蝴蝶酥,右手拿着小人书,站在一群羡慕她的小朋友面前,“我小舅妈烧什么都好吃!”
“那肯定的呀,还用说!”二丫从兜里掏出麦乳精颗粒,当着小霸王们的面,一口全塞到嘴里,满足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