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律的果断的落刀声,勾起了孟年的好奇。
她再一次感慨:“叶先生,你真的会做饭啊。”
除了昨晚那件事,叶敛不觉得有什么事能难倒他,况且做饭那么简单,他真想做的话,怎么会学不会呢。
而且昨晚那件事他也已经学会了。
她一而再地质疑,让叶敛难得在她面前想要维护一下自尊。
叶敛为自己辩解:“你应该也清楚,我从小并不靠家里什么。”
“嗯,你很独立嘛。”
叶敛笑了笑,“被迫独立也算的话,那我的确是很独立。我从初中开始就在住校,那会一中的校区还不在这边,老校区的食堂味道很不错,把我的嘴养刁了。后来到了高中……”
他顿了顿,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空白,“一中高中部的食堂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
孟年一言难尽地啊了声,“可别提了。”
一中是南城的重点中学,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教育环境,都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唯独让人会犹豫一下不来这里上学的,就只有它的食堂。
饭菜实在是难吃,菜式奇特不说,油大还咸,食材偶尔不新鲜,不小心吃坏肚子,轻则跑肚拉稀,重则肠胃炎发烧进医院挂水。
孟年高一时有幸进了一次医院,后来再也不吃学校的饭了。
“据说承包食堂的负责人是副校长的亲戚?这是真的吗?”
孟年神秘兮兮地往前凑,跟他八卦。
叶敛手里拿着刀,看她靠过来眼皮一跳。
他把刀往远处放了放,抬手按住女孩的头,把她往回推。
“你别乱动,刀刃无眼,伤了画画的手有你哭的。”
孟年心虚地笑了声,不再乱动,她按住男人扣在她头顶的手,揪住他的袖口,央求:“是不是嘛?是不是啊?”
“是是是,你的小道消息很灵通,的确是这样。”
“不过在你毕业以后厨师就被换了,好像是有学生家长联名闹到了教育局,还在网上吵了一阵。”
这些事也是听顾恒之说的,而顾恒之则是听正在一中上学的顾槐说的。
孟年可惜地摇头,“哎,那学弟学妹们比我有福。”
叶敛把切好的青菜整齐地码到盘子里,又拿起了牛排。
他一边用厨房用纸吸去牛排多余的水分,一边说,“高中的时候嫌学校饭难吃,我就开始学做饭,那会用各种竞赛的奖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住,平时就自己弄饭吃。”
“青春期饿的快,不吃饱的话脑子转不动。”
孟年哇了声,望向他时双眼发光,“你好厉害啊,我高中时候埋头读书,只是刷题就用光了所有课余时间,除了考试我什么都不会。难怪呢……”
叶敛拧开燃气灶,回头,“什么?”
“难怪大家叫你学神,而我只是个学霸。”
她小声嘟囔。
他们俩虽然都是一中的优秀校友,照片都贴在光荣榜上,但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叶敛是那种打学生时代就把第二名狠狠甩在身后的人,他并不只专注于课业,平时参加各种竞赛,甚至连篮球也打得很好。他不管学什么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是青春期时最受欢迎的那类男生。
而她则是努力的那一类,不善交际,内敛沉闷,只会埋头学习,虽然因为成绩优异而被选中班长,但她觉得自己的人缘不如那些乐观开朗的女孩子好。她的头脑不如叶敛优秀,但她胜在努力勤奋。
她有恒心有毅力,这也是一种能力。
能和他在宣传栏里当上下楼的邻居,她很荣幸,并不觉得矮他一头。
“说起来,照片你就在我上面,床上也……”
孟年晃了下神,不知怎么脑子里又开始涌入黄色颜料。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以后,她猛地咬住唇,脸蛋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充血。
油烟机开着,叶敛听不清她说话,见她脸红,还以为她被呛到了。
“你出去,这里油烟大。”
孟年不愿意离开,就想跟他聊天。
她小心翼翼,往吵闹的方向小碎步挪去。在听到男人无奈的制止声时,她才驻足。
叶敛一边要顾着火候,一边又要分神盯着不老实的小姑娘,他头疼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及时提醒你?厨房里多危险不知道吗?”
“你会保护我的呀。”
她说得理所当然,亲昵与依赖显而易见。
叶敛心头一热,默了半晌,轻轻笑起,“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半个多小时以后,饭菜端上桌。
孟年坐在椅子上,脸色微变。
叶敛若有所思,起身去取了两个软垫来。
他给女孩垫在下面,在她涨红的脸色里,沉沉笑出声。
进食时两人都很安静,叶敛坐在她身旁,帮她切好牛排,低声询问她要吃的东西,而后替她夹进碗里。
叶敛最先吃好,他放下筷子,手随意抬起,搭在女孩的椅背上。
手指又被她的发丝吸引了过去,指尖缠绕着青丝。
他慢悠悠地,“昨晚……”
孟年蹭的抬头,咀嚼到一半的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