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之中,林青一马当先,而在其后杨铁心也亦是正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沿途来往的人都在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两人,眼中的神采各异,但又皆是意义难明。 而在这道白石铺就的阔路,一队队的军兵人马刀枪如林,铁甲森寒,更有隐隐约约的兵器拔鞘声,源源不断的从人群里悄然涌动。 那种强烈到叫自己每一个朝外的触须灵感都根根直立,疯狂叫嚣的“恶意”,直叫在马车上的杨铁心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马车上的银枪。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作为阻止林青向前的阻碍。 林青面色不动,马蹄践踏白石路面的声音,在这沉重的街道上不缓不急的响动着。即使有人拦在他的前面,但在林青幽远如魔般的目光下,人群便沉默地分开,任由林青自由出去。 杨铁心强自忍耐心中蠢蠢欲动的杀意,刻意无视这些萦绕在自己身上的森然恶意,始终跟在林青的后面,不紧也不慢,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道路前行。 临安虽然是不过是几十年前才被选为帝都,但不得不说,江南的华美秀丽,叫这个都城早已侵染了几分帝王般的雍容,就算是被临时当做帝都,也丝毫不影响居住在这里的那位宋帝的尊严。 但江南城都虽好,但怎么看都有一种小家碧玉,难以真正登顶大雅之堂的堂皇大气。这个临安城虽然在这几十年里屡有扩建,那帝都更是年年翻修,可是那种小气如蜗牛壳当做道场,卑微似方丈之地斋转腾挪的感觉,依旧是在任何一个观摩这里的人心里挥之不去。 顺着门前大道一路向南,只不过稍微转了几个窄道,很快就转到中央大街。 而中央大街的尽头,就是这南宋的皇城! 帝都繁华,聚纳半个九州的气数在此,每日里无数人从天下各地来这里,更是无数商贾聚起成百上千的大车大船,就像是人体血管一样,时刻不停的朝着帝都输送营养,可想而知,这临安帝都究竟该有多么的繁华。 但繁华与威严无涉,无论何等繁华盛景,皇城周围都要保持沉默的威严。 祖训,皇城百丈之内不得有片瓦存在的。违令者,格杀勿论! 这祖训,即使是到了南宋朝廷,也是一样! 皇宫外是如此,作为连通宫内宫外的中央大街就更是一片寂静了。 平时都不许人随便走近,更何况是现在林青马踏御道,将要把这大宋正统踩在脚下摩擦的时候。 平静的御道两侧之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看着这边,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事情,帝都从赵构定都于此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帝都在岳武穆被“莫须有”了以后,也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震动过了。 “果然,欲行逆天之事,就要有天地人三劫齐至降来吗?” 才走入御道的林青若有所思的抬头,心神就像是接触到了什么万分诡谲绝伦的存在。 那刚刚才因为呵斥一帮文人后才收敛起来的笑容,突然间再一次咧开。 似乎是顺由着林青的这句话,平静的天穹上,色成九彩迷离。漫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白烟状的云层。 那云层越积越厚,尘埃落,雾蒙蒙,烟吹袅,目不见周,仿佛周遭一切尽述被着白云所封锁。 而在被这白云所笼罩的地域内,一抹碧绿如冰状的暴风毫无规律的从四面八方袭来,并且在呜呜地吼叫着不断肆虐。 杨铁心伸出手,略显粗糙的手掌正好接住了一片从天而降的白色。 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这位战士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到了空中轻轻飘落的几点晶莹:“这八月份的天……居然……下雪了?而且南方有过雪吗?” 是的,就在林青踏进这帝都御道的一刹那,下雪了。 非常的突兀。 ……就这么的飘起了雪花。 天空之上一层层的白云,服一层层枷锁,一般牢牢将林青、杨铁新两人前进,亦或者是后退的余地尽数的封锁,不见天日,蒙蒙一片。 而在暴烈的狂风,一片片落下的碧冰在暴雪吹拂之中不断被扭曲成各种形状,杨铁心刹那间的功夫就已经充到了林青的身前。 他的身形不断变换离合聚散,仿佛是变作了一柄变幻无穷的染血孤枪,长枪微微一次震荡。 空气中清晰无比的浮现出了一层层的涟漪,竟然能激荡出千军万马的奔腾咆哮,即便是这样的抢锋,也没有办法被彻底将这暴风雪吹走。 白色的结晶开始飘落个不停,空气之中的气温迅速的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度,降雪冷得如同要将季节冻结。 浩大无边,铺天盖地…… “区区真气幻化成的心意幻境般的小道,破!” 杨铁心虽是孤身一人一枪,但却带着一股千军万马般有我无敌的雄阔气势,而在他的背后,有无数残骸断壁在扭曲碎灭,更有人间诸国尸伏千万里的血腥战场之态。 属于战士的硝烟与信念,记忆,语气以及神情,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在杨铁心的身上涌动着。 他的眼神铿锵有力,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似有一种在生死间锻炼过无数回才能凝聚出来的铁血魄力,甚至随意便可生杀予夺的威严! 枪锋一荡,方圆百米开外的空气尽是凛然一震,养出了无尽层的涟漪。 随即那漫天风雪还没有来得及,在这一圈圈涟漪下向外扩散,就竟然在杨铁心这银枪旋动下,随即向内收缩坍塌! 仅似乎在眨眼的功夫,那些无一能削精断骨,切割血肉的风雪竟然被生生坍塌了一滴不过拇指大小的碧冰雪,不动在他的银枪枪尖上! “区区小道尔。” 自己结合这天波府杨家的武功心法,结合着从天波府遗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