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把仙人掌与向日葵送回寝室,就租借马匹赶往伦敦。
找了一下午。
以往收件的三十二个代收点,没有一处发现给B先生的信。
或许,这是一个好消息。
匿名者只寄往「梧桐是树咖啡馆」,因为仅有这个地址曾经暴露在报纸上。
他不知道幽灵与B的真实身份,也就无法往其他地点寄信。
埃里克却无法放下担忧,“信里提到了「绑架」、「死亡倒计时」、「死神的凝视」,这些可不是友善措辞。
一个人有能力破解我在报纸广告栏刊登的加密内容,即便只是恶作剧寄来这封信,但我也需要提防他有能力实施犯罪计划。”
‘明明被威胁的是我,您倒是比我还急。’
布兰度没有调侃出声,明晃晃的眼神已经表达得一清二楚。
埃里克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回了一个眼神。
关心朋友不行吗?!这是多么美好的品质。
布兰度暗道:行,你可太行了。
不提更远的,就说今天早餐。你是关心朋友,否则怎么会瞎说大实话。
说出海游学的人没必要理发做造型,上船后很快就必须在光头、狗啃发与马尾中三选一。
埃里克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死去的那些记忆开始攻击他了,提醒他曾经有多嘴硬。
飞速切换话题,“无论如何,要对匿名信提起戒备,我原计划直接坐船去墨西哥瞧一瞧。”
这在变相解释不是不积极参与学院游学活动,而是有更重要的安排。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
瞧布兰度的样子是不打算退出学院游学,那么自己与B先生单独出海的行程规划就破碎了。
埃里克只能迅速改变路线,“既然学院出海去美洲会途经墨西哥,我就一起去看看,去当地查探时间岛的来历。”
布兰度确实不会为区区一封匿名信就变更原本的安排。
没必要因噎废食,何况她确实没发觉现实生活有一丝异样,没被盯梢没被被绑架,就连小偷小摸也没遇上。
匿名信所指太模糊不清了。
如果说是把她绑到英国王宫,在那里搞一场覆灭式袭击,那还有可能让她暂缓出游。
退一万步说,真有人绑她上古怪海岛遇见死神,那才是19世纪的头等重磅发现。
能见到活的死神,就能证明奇幻不是胡编乱造,就能改写现有宗教神学的经典理论体系,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
布兰度也不是一味地不着边际发散思维。从现实出发分析,这信的动机是什么?
问:“信,是写给幽灵先生的。您有没有向谁说起过与B先生进行通信?对方是要故意报复您呢?”
埃里克果断摇头,“我不曾向任何人透露你我的通信。也没有谁值得我去说。”
他顿了顿,平静地补充说明。
“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于火灾。从我四岁开始就与其他亲戚断绝往来。老冯·菲利伯特先生,是我最后的亲人,他也去世多年。”
如今,埃里克举目无亲,哪有什么亲人能让他分享与B先生相识的喜悦。
即便进入杰克学院,让他体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简单校园气氛,但也不曾结交会吐露心底秘密的朋友。
秘密,知道的人越少,它才会越安全。
“抱歉。”
布兰度看得出幽灵先生性情孤僻,但没想到他已经亲人尽失。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埃里克可不想让气氛低迷,转而问:“您呢?有对谁提过通信的事吗?”
在不知道B先生是布兰度之前,他从没有这方面的疑问。
埃里克一直以为B先生与自己相似,生活里不会呼朋引伴。
现实情况恰好相反。布兰度的人缘何止是好,哪怕没有到让人们以其马首是瞻的地步,但也能一呼百应。
布兰度却也摇头,“没有,我没对任何人提过。家里也好,学校也好,除了您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回答让埃里克心头一跳,差一点点就勾起嘴角。
为什么布兰度没有对外提起?是不是表明这个秘密很重要?
不论B先生有多少伙伴,但幽灵是其最在意的朋友呢?
埃里克尽力克制因为被特殊对待而滋生的喜悦,表情严肃地说着对匿名信的更多推测。
“既然我们都对外保密身份,那么在现实里被匿名信寄件者认识的可能性较低。寄信人也许是专门通过信件来寻衅滋事。”
布兰度
立刻懂了,“您的意思是怀疑梅杰夫妇?”
埃里克点头,“我知道没有证据,这也是很跳跃式的联想,但我立刻就想到「梅杰夫妇」。
这对夫妻隐瞒真实现状与安妮小姐成了笔友,目的不明。在安妮离家出走后,笔友梅杰也消失了。他们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安妮没有在信里对梅杰写过她离家出走,只说因为母亲反对要推迟见面。
如果梅杰夫妇问心无愧,为什么不继续待在伦敦的天狼星酒店?而且事后再无一封来信?
埃里克:“您应该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