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说没听说周围有人发病。
我看了普瓦松填写的信息。他在伦敦独居,工作地点是伦敦大学物理学院,家庭住址是贝克街111号,紧急联系人是天秤律师事务所的卢宁律师。近一周,我院没有接受过这些地点送来的病患,它们也没登上疫情通报的报纸新闻。”
这就有些古怪了。
普瓦松博士喜欢干净,不能说是有洁癖,但把爱干净当成了日常生活习惯。
霍乱的潜伏期不长,多数是1~3天。他工作与生活的区域近一周没有爆发疫情,他是怎么染病的呢?
布兰度决定过后要详细查一查,说不定有病症较轻的患者没有去医院,也就没有被记录在案。
她问:“马尔萨斯医生,我们可以看一看尸体吗?”
马尔萨斯医生:“可以,现在尸体还在医院,但停尸房的床位很紧张,今天晚间应该会被他的律师接走。”
三人去往另一栋楼。
自从霍乱爆发,整个医院人满为患,连停尸房也不例外。
规定死者必须在三天内被运走,否则会被统一送去公墓附近的停尸地。
当下,布兰度与西格见到了普瓦松的尸体。
很难想象原本的健康青年成了一具脱形僵尸,而伦敦近几个月以来“僵尸”不少见,都是典型的腹泻脱水死状。
两人又向马尔萨斯医生借阅了普瓦松入院后的详细病程记录,先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准备先去找卢宁律师,再去普瓦松的学校与居住地瞧一瞧。
没有坐马车。
这三处地点距离不算远,可以步行。
西格:“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普瓦松的死因不是霍乱?”
这个问题来得一点也不突兀。
布兰度也有相同怀疑。
霍乱是传染病,可是普瓦松经常接触的人群、他的生活工作区域都没有爆发疫情。
“尽管从病症上来看,他的病发症状与患了霍乱相同,但事实上有其他疾病也会导致相似症状,比如砷.中毒。”
布兰度:“如果能够对他尸检就好了,请摩根教授查一查他体内有没有霍乱弧菌。”
英国的解剖法已做修改,不再是只有犯下杀人罪的死刑犯才能被送上解剖台。
即便如此,解剖这种行为仍未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同。
从普瓦松之死来看,他像是得了霍乱去世。
即便没有接触污染水源与食物,但是经过了工业空气污染区。
从这一条,瘴气论支持者们就有理由去说普瓦松是死在霍乱里,而不是遭遇谋杀,那凭什么让他被送去尸检。
以如今的普遍思维,普瓦松的家人也绝无可能同意将他送去解剖。
不过,意外时有发生。
布兰度与西格见到了卢宁律师,获知了一个好消息。
普瓦松在遗嘱中表明,要把遗体捐献给伦敦大学医学院用于解剖教学。
在1833年,这种献身奉献的精神很罕见,但确实符合普瓦松追求科学的一贯思想。
普瓦松尚未结婚,而遗嘱是三年前立的。
当时,他的母亲还活着,也认可了这份遗嘱。
至于他的父亲,是在十年前已经去世,不可能征求对方的意见了。
“知道这个安排的人只有两个。”
卢宁律师指了指自己,“捐赠遗体的遗嘱,只有我与我的当事人普瓦松知情,还没与伦敦大学医学系商议进一步的手续。”
“普瓦松先生的意思是等过些年再与医学院方面洽谈具体流程。
我了解他的意思,他没想过正值壮年时会突然病倒,快到
没有时间做更多安排就去世了。”
遗嘱提了要捐遗体,可具体怎么捐的步骤全都没想好。
卢宁律师:“两位对他的真实死因有所怀疑的话,不妨与伦敦大学医学系商谈,安排尽快进行一场病理尸检。”
“好。”
布兰度与西格立刻答应,脚步不停地赶去了伦敦大学。
*
*
7月3日,夜间十点。
夏日伦敦,刚刚天黑。
瘴气论的坚定支持者尼希米,叩响了圣约翰教堂的侧门,前来寻找富顿神父。
尼希米一脸兴奋,“神父,你一定想不到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那个伦敦大学的普瓦松昨天得霍乱死了。
听说他死前把B.B调查组给一通狂骂,终于承认霍乱是因为瘴气致病,而这个倒霉蛋在6月29日去过排废气很严重的查理造纸厂。”
富顿神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击发出了清脆响声。
他笑着说:“很好,您有文章可以写了。此次事件会是您对水源污染论的一次强有力的回击。”
尼希米一个劲地点头,“我就说黑烟滚滚的造纸厂怎么可能没有病例,这不就来了!”
此时,脑中却不免闪过疑问。
为什么纸厂工人们都没病,但只去做了一次设计指导的普瓦松就被感染了呢?
是了!
尼希米很快找到答案,一定是普瓦松平时信教不虔诚导致的。
*
翌日,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