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顿从出生到离开康沃尔郡,三十年间,他没有患过那种叫人死里逃生的大病。”
西格又说,“另外,我还打听了富顿的人缘,没听说他与哪个灰蓝眼睛人士结仇。镇民们对富顿是好评如潮,说他不贪财又虔诚信教,经常帮助镇民,都是夸奖声。”
这样看来,富顿神父身上的嫌疑又减轻了一些,但也让调查陷入了僵局。
西格:“不过,我还是不相圣约翰教堂与两个死亡地点相关只是一个巧合。不是富顿作案,也可能是其他人,还是要继续深挖。”
布兰度:“深挖调查的事不如先放一放,我们还无法百分百确定普瓦松就是剥皮凶手的目标,抓紧时间
做个钓鱼实验。
如果投毒者就是剥皮凶手,他费尽心思杀死普瓦松,不一定舍得放弃尸体。现在尸体被解剖了,但还没用作课堂教学,他的皮肤还相对完整的。眼前凶手遇到的难题是尸体被捐给了伦敦大学,这里不便于盗窃,我们可以主动制造一个「机会」。”
尸体放在伦敦大学医学院的地窖,医学院实验楼不是人手不足的济贫院停尸点。学校实验楼有人轮岗看守,还有熬夜做实验的研究员,外面还有巡逻的校警。
剥皮者难以从校内劫走尸体,暴露的风险太高了。
西格:“比如说?”
布兰度:“比如以剑桥唐宁学院的名义,向伦敦大学借用普瓦松的尸体。借口是我很不甘心输给瘴气论支持者,不愿意承认水流传播霍乱的观点是错误的。希望把普瓦松的遗体运去剑桥,在那里进行更细致地研究。”
普瓦松的遗体捐给了伦敦大学,尸体的使用权就归伦敦大学说了算。
布兰度已经与伦敦大学校方谈好了。
她不可能自爆钓鱼计划,撒钱,办了正规的借用尸体合同。打出的名号可以很好听,说是促进两校医学院进行合作交流。
“天气热,从伦敦到剑桥镇运送尸体必定走夜路,而且要选择最容易运货的那条路才不会出事。我已经放出了风声,移交尸体的手续也办好了,希望能引凶手来劫尸。
现在却无法估计凶手是否出现,又会在哪里劫车。表面上,只能用一位车夫赶车,从而降低凶手的警惕性。”
布兰度说到这里顿了顿。通常运尸只需一位车夫驾驶平板车,如果没有特别需求,正常人不会请六七八个保安跟车。
既然对外麻痹凶手,一直没有公布发现普瓦松家冰柜的异常,逻辑上也就不认为会有人劫尸,应该只找一位车夫运尸。
西格追问:“凶手会用霍乱细菌投毒,说不清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孤身走夜路的车夫,实际操作时不可能只安排一个车夫。您准备安排几个人?又安排在哪里?”
布兰度看向埃里克,这点两人商议了一半。
埃里克:“不能让另一辆车跟随。深夜运货的情况不多见,运尸车后面跟着另一驾马车,一定会引起凶手的警惕。
运尸者越是势单力薄,凶手出手的可能性越高。计划是把真的尸体留在伦敦,棺材里勉强可以躺两个活人。三对一,能对付凶手了。”
眼下的关键问题卡在谁做车夫、谁藏在棺材里。
布兰度认为车夫被攻击的可能性不低,既然是她提出的钓鱼计划,应该让她做车夫。
问题是善于骑马不等于擅于赶车,而且要走五六个小时,她真的没把握驾驶途中不发生灵车漂移事故。
埃里克掌握很多技能,但也没有练过运送尸体。以往他独来独往,多是骑马,而不是驾车。
现在要从快从速地“钓鱼”,没有时间练习运尸。拖延的时间长了,凶手说不定会转移目标,寻找普瓦松的替代品,再杀一个人。
西格听到这里,眼睛嗖一下亮了。
“我懂了,两位现在急需一位专业又靠谱的车夫。早说啊,我来就行。以前假期,我在约克郡做过临时车夫。
送过货,也载过人,唯独没运过尸体。这次运尸的车夫非我不可,请让我的车夫生涯达成圆满成就。”
说着,西格拍着胸口自信保证。
“我的驾车技术非常好,崎岖的盘山路也能走得轻轻松松,福尔摩斯绝不会让任何一位客人摔下车的。两位就安心躺在棺材里,我们三人一起上路。”
布兰度与埃里克对视一眼。
有人自告奋勇做车夫应该是好消息,但总觉得西格的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