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租屋用作厕纸,也不放过以往投稿者的手写稿。
废纸利用,不必大惊小怪,当下的省钱群体都是这样操作。
不过,将别人的手稿也作此用途,被原作者知道了,心理上是会有些膈应。
因此,被自称是读者的男人找上门,询问能否购买一份广告栏的投稿原件时,他没有说出一些实话。
阿尼尔讲得漂亮,留一些稿件作纪念,证明曾经的《泰晤士河周报》存在过。
来人很幸运,要找的11月广告栏原稿尚未来得及进入厕所。要这份原稿,给十英镑即可。
埃里克暗生恼怒,当然看得出阿尼尔对废稿的真实用途没讲实话。
B先生的手稿差一点遭遇悲惨命运,更庆幸自己来得够快,将那一封加密回答抢救了出来。
作为对于阿尼尔的惩罚,撤销原计划的投资。
原本想让《泰晤士河周报》改头换面重生,以此纪念B先生在这份报纸上第一次给他回应。
取消投资,是最轻的惩罚了。
埃里克带着B先生的原稿,扔下十英镑,头也不回地离开。
来到在建剧院附近的咖啡馆,挑选了阳光最佳位置坐下。
他才郑重地展开那一页信纸,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欣赏起来。
信纸上,B先生的字迹非常稚嫩,像是初练字的孩童,甚至有一丝笨拙。
最后的落款「B」,写得圆乎乎的,宛如变形的数字「8」。
这样写字真是为难B先生了。
埃里克笑了。
眉目舒展,由心而笑。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正如B先生特意挑选倒闭报社刊登回复,他在书写时特意模仿了笨拙字迹,也是为了遮掩身份。
真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圆圆的签名「B」,一点也不傻乎乎,反而更显特别。
埃里克收好信稿,叫了一份午餐。
等待上餐时,他垂眸默默思考着真实的B先生会是什么模样?
下一刻,一道问候声响起。
布兰度:“冯·菲利伯特先生,午安,又见到您了。”
埃里克抬头,瞬间换上神色古板冷硬的面孔。
他似乎有些忘了来人是谁。故意慢了两秒,语调毫无起伏地打招呼:“抱歉,我忘了如何称呼您,剑桥小先生。”
布兰度:丝毫听不出哪里抱歉了。还有,剑桥小先生是什么鬼称呼?
埃里克:当然记得眼前人是谁。
——布兰度·班纳特,与剑桥校警队长一起来问询沃德案的临时调查员。
这种称呼一点也没错。
沃德案的告破,必能让小班纳特先生被校方视为自己人,走快速通道进入剑桥大学。
相比而言,同样遇上沃德案,自己得到的就是另一种待遇。
原定好的带资进修搁置了,为了避嫌,等紧张风声过去而不得不推迟一整年。
布兰度没太在意称呼,在对面坐了下来。“容我自我介绍,布兰度·班纳特,很高兴又一次见到您了。”
埃里克腹诽,真是虚伪的客套话。
他一点也不信这人此刻心情能愉悦。不请自来,肯定有事。
埃里克:“您有什么事吗?”
布兰度:“想请您解答一个小疑惑。上次在剑桥遇见您,我就想问了。您知道一条街外在造「爱德华剧院」吗?三十多年前,那里曾经是「面具咖啡店」。店主与您同姓,你们是不是认识?”
这次是单纯的好奇。
她对上世纪末的蒸汽朋克化咖啡店有点兴趣。
埃里克没有兴趣回答,但拒绝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想找到B先生,势必在英国逗留一段时间。
钱能解决一部分问题,另一部分就要结识更多人来解决,他不得不循序渐进微调「冯·菲利伯特」冷漠古板的性格设定。
埃里克:“那家咖啡店是叔祖父凯恩开的,他已经去世了。”
布兰度:“请允许我猜测,新建的「爱德华剧院」是您的产业?”
埃里克微微颔首,可没有主动多说一句。
之所以建造这座剧院,仅仅为了了却面具老头的心愿。
老头临死前表示没有遗憾,话里话外却不免透露出怀念在伦敦爱德华街附近开咖啡馆,卖甜死人不偿命蛋糕的日子。
那种甜腻腻的店铺,自己真的开不了,只能设计修建这座
剧院。
假如老头变成了真幽灵,可以在剧院里乱窜去缅怀曾经的风华正茂时光。
埃里克原计划把经营权交给经理人,自己只做隐身的幕后出资者,不必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为了寻找B先生,需要某个正常的可以示人的身份,让冯·菲利伯特的存在感强一些也未尝不好。
布兰度一本正经地问:“听闻您的叔祖父喜欢且擅长制作各类面具与奇怪机械。不知您的剧院里会否重复咖啡店旧景?”
这次,埃里克非常坚决地否定了。
“没有,那只是叔祖父的喜好。「爱德华剧院」为观赏演出而造,不是捉弄观众而生。”
埃里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