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旗幡风里轻摇,橘猫喵呜着在房顶追逐飞舞的蜻蜓。 通往城门的长街附近,行人过往间,一行两男一女牵着马匹从城外进来,锦衣披风,手握古朴长剑,其中女子一身白衣,外罩青衫,眉梢眼角挂着淡淡清冷,对街上热闹繁杂并不太感兴趣,一旁同伴说话,也只是简单的应对两声。 “杏花巷还有多远?” “在城西,等会儿到了李府,记得叫声叔伯。虽说是宗门外室弟子,但比你我三人还入门早,还是该要尊敬的。”两个男子当中,年龄稍大一点的,相貌端正,言语温润,尤其看向一旁的女子,笑道:“师妹,当了那边,可以好生歇息几日,洗洗身上风尘。之后,再返回宗门。” 女子看他一眼,英气而冷然,口中‘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倒是另一个男子,凑上来,拿肘顶了下同伴:“师兄,师姐可不搭理你,吃瘪了吧。” “管好你自己。” 三人牵马而行,寻着手中地址一路打听,来到所谓的杏花巷,与之前集市没什么不同,唯独不同的,便是附近只有一栋大宅院,青砖古朴,苍松探出墙外垂悬枝叶,显出宁静温和。 “好地方。” 为首的男子感叹一声,便上前敲门,可好半晌都没人回应。 “别敲了,看上面。”白衣女子抬头望去的府门上方,门匾已被人摘去。 “难道搬家了?” 年龄稍小的男子疑惑的看去师兄,后者皱起眉头,他也不知情,只知晓青山县这边有位外室师叔伯,若历经此地,可在他府上暂住歇息。 眼下三人正犹豫去客栈暂时住下,这时不远的街边茶肆,一个青衣老人望着他们,见三人下了石阶,赶忙放下茶杯,快步过去拦下三人。 “三位可是来寻李府的?” “你是?” “老朽,原是李府的管事,如今啊……被扫地出门,每日过来在这边驻足片刻看上一眼宅子。” 说话的正是府中的老仆,他赶忙邀了三人去茶肆坐坐,两男一女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伙计添上茶水离开,老人询问了三人名讳。 “老人家只需知在下姓楚即可,我三人与李府李远山有些关系,今日路过此处,故来拜访。”修行中人,少有将名字报全,为的就是提防不测。 那边,老人也不见怪,在李府多年,自家老爷的事多少知晓一二,见对方隐晦提及,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位来迟了。” 接着,老人便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三人听,从两家公子相残到下勾碟,屠刘府一字不落的说完。 令得两个男人一阵唏嘘,旁边抿着茶水的女子吹去热气,微微抬了下眼帘。 “那府邸为何变成了他人的?” “正是后面老汉要说的。”老人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嗓音:“……那周小姐与我家公子是订了婚约的,主家上下都没了,这府邸就都落她一人身上,还把门匾给摘去,老汉去拦,还被她仆人打了一顿……结果没成想,今日一早就听说,周家小姐还有他那县令堂伯,都得了失心疯……” 说到这里,老头笑的咧开嘴,不着痕迹的摸了下眼角。 “我看啊……定是我家老爷显灵了……把他们给弄疯的,一定是这样……” 三人沉默下来,听了会儿唠叨,便起身告辞,出了茶肆,老头追出来,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三人身影。 县衙。 封锁的街道一侧,巡逻的衙役过去不久,三道人影飞纵房顶,悄无声息降到院落,贴着院墙迅速闪去公堂右侧一排厢房,那边是仵作验尸之所,林木高大遮挡阳光,一进到里面,明显感觉气温要比外面低上些许。 几日来的尸体多是停放这边厢房,盖着白布一具具的躺在木桌上。 一阵清风卷过厢院。 屋后的窗棂,轻微的吱了一声,不久,停放尸首的屋里多了三道身影,循着白布放着的木牌辨认名讳,终于在角落找到了要寻的尸体。 “李叔伯……” 揭开白布,李远山的尸身直挺挺暴露在三人面前,肿胀不了不少,好些地方已经被仵作动过刀子,又重新缝合好了。 而胸口、腰肋、肩颈多有瘀伤。 看着面容扭曲已近难看的李远山,秦守言指尖微微绽出法光点在尸首额头,闭了闭眼,低声道:“叔伯服用过黑玄丹……越过筑基,堪比金丹境,能伤到他,至少也是金丹修为……” “你少说了一个,叔伯是被伤了魂魄而亡。” 女子清冷的开口,抱着长剑纵身出了窗棂,三人来到后院,远远见到了被看管中庭的县令和他侄女,两人疯疯癫癫见谁都是一副惊恐模样。 待的在女人房中找到被弄乱掉在角落的木偶,秦守言脸上凝出沉重。 “压胜之法,看来是个邪修……” 手上一用劲,那木偶瞬间在破碎,洒落一地。他将残骸一丢,转身出了门,“去那刘府看看。” 女子默不作声,沧澜江一带,已经好多年没听过有邪修出没了。 恐怕还是一个金丹境的。 然而到了刘府,却是什么也没找到,三人只得出城来到郊外亭子,将事情理顺,重新计议。但不难看出那谋划两家财产的县尊叔侄二人被对方弄的神智不清,为李远山、刘珲报了仇。 “那他到底算邪还是正?”年龄稍小的男子叼着狗尾巴草靠着凉亭,“所用邪法,却行正义之事,咱们该怎么做?” “哼,邪修就邪修,不能因为做过一件好事,就判定他所行就是正义。”秦守言双掌压着剑首,脸上也有复杂神色,他身出名门,自小听的便是正邪之分,到的此时,对方所行,算是为他沧澜剑门报了仇。 “此人行事有序,先用蝙蝠污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