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破云亮三分,金龙攀山阳气升。” 飞鹤看着手中罗盘,对照方位、阳光升上云端高度,回头朝看了眼孙正德正指挥一帮秦家仆人挥舞锄头、铲子翻土挖坑。 墓碑上石刻的字迹早已腐朽模湖,看不清上面内容,但这里是秦家祖坟,肯定是没错的了。依山而靠,面朝北玄水南临朱火分阴阳。 飞鹤道长掐着指头盘算,对于迁坟这种事,可谓轻而易举的,天师府符箓、阵法、降妖除魔一道都有涉猎。 “道兄,你过来看看。” 这时,孙正德在那边喊了一句,“这秦家祖宗的坟有点古怪。” 飞鹤道长皱了皱眉头,停下掐算的指头,转身几步间便来到孙正德身旁,周围秦家仆人护院俱停下手里活计,一个个看着挖开的坟茔有些愣神。 “嗯?” 飞鹤目光落在露出的漆黑棺椁,眉头更皱,西南多湿气不假,可坟里泥土挖出这么多水来,倒是令人意外。 就见半截棺身覆土,泥土呈黑,与水混肴变得泥泞不堪。 “你们回去一人,请秦老爷过来。”飞鹤捻着泥土闻了闻,待有一仆人飞奔回去时,孙正德不知哪儿掏出一个饼子边吃边问:“是不是真有大问题?” “大问题倒不至于。就想问问清楚,省得到时出事,让秦家人面上不好看。” 所谓出事,胖道士哪里不知道什么意思,这秦家老祖宗都不知埋了多少年,坟里一挖全是黑水,坏风水不说,万一尸变,秦家祖宗蹦蹦跳跳的在街上乱窜,确实丢人。 要是害了人命,纵然背靠天师府,也要吃些官司。 随意说了几句,飞鹤看到周围仆人面色惶惶不安,给他们露出没事的笑容,从四处寻来几块石头缠上红线压在坟茔四角,镇上符纸,便在墓碑前打坐等待。 不多时,秦老爷没来,来的是他儿子之一的秦同善,也是昨晚出言不逊的人,不知是不是秦老爷叮嘱过,眼下显得恭敬许多。 “两位道长,出了何事?我爹身子不便,没办法赶来,有什么需要问的,问我便可。” “其实倒也没什么要问的。” 见是他过来,飞鹤道长反而没什么兴趣了,只跟这位公子哥说了墓中情况,“面朝北方,玄水入墓眼,或许有尸变的前兆。” 尸变? 秦同善听到这话,吓得了一跳,脸都有些发白,赶紧到了墓边朝里看了一眼,果然淤积不少黑泥,他看向这位看上去瘦瘦的道长,连忙拱手:“道长,迁坟是我秦家大事,眼下墓已挖开,还请将老祖宗安然迁往新坟,之前有得罪之处,同善给道长赔罪。” 得,他还以为是两个道士故意刁难的,这令得孙正德翻了翻白眼,那边的飞鹤叹口气摇摇头,想来也听出对方话里意思,也没有去纠正。 “我二人既然受了秦老爷所托,自然会办好。” 言罢,让那边秦家仆人继续挖,清理了淤泥后,套上绳子,将沉重的棺椁拉拽上来,孙正德当即在地上摆了两根圆木,指挥抬棺的几个汉子:“放木头上,放木头上!那边的,把马车拉过来!” 这边几人放下棺椁,另有几人赶紧上前,拿着布巾飞快清理棺上的淤泥、水渍,隐隐有股腐烂的臭味,令这几个汉子作呕。 飞鹤道长屏住呼吸,从腰间的黄布兜里,掏出墨汁侵染的黑线,叫上孙正德从棺尾上下缠绕,一直到棺头部位,总计九圈。 “道长,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人都没理会秦同善,飞鹤收了黑线,又换了朱砂侵染的红线从头一直缠到棺尾,也是九圈。这时,孙正德这才开口。 “九为极,极为阳数,封阴气的。” “胡说什么。” 飞鹤拿手悄悄打了他一下,便笑道:“没什么,只是必要手段罢了,秦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说完,掏出几张符,贴去棺尾、底部、棺盖三处。 不说还好,一说那边的秦同善心里更慌了,恨不得赶紧离开,可他爹让他全程陪同,也只得硬着头皮杵在这里,见事情差不多,赶紧家中仆人护院,将棺椁抬去马车。 “慢着。”飞鹤提了一只大红公鸡,绑在棺上,看了眼天色、时辰,“生于秋冬时节,丙、丁年属火的不得抬棺。” 那几个汉子盘算了几下,有人退了开去,有人便上前,片刻,重新过来四个汉子挑起棺椁,一步步将沉重的棺身放去车斗里。 此时,日头上升云端,阳光正烈,飞鹤在前面洒了一叠黄纸,高喧:“先人起行,后辈跟随!黄纸开道,孤魂野鬼拿钱财,莫要生事——” 手里铃铛,当的一声摇响。 叮叮叮…… 不久,马车、仆人缓缓行进,随着黄纸飞洒落去地上,竟神奇的自行飘去路边荒草间,远远的,也有过往的商旅、行人看到这一幕,懂规矩的停靠路边等候这支队伍先过去。 “早就听说秦家迁坟,想不到是今日。” “听说请来的是天师府高人……想来今日是好吉时。” “吉时是吉时,就是新迁的坟,听他们说是在南面山中,那里可不好,阴森森的,怪吓人。” “就是,上次我打那里过,大白天的,白毛汗都给我吓出来了。” “过来了过来了,快看,哎哟,上面居然还用红线、墨线缠绕,这是怕尸变啊?” 有稍微懂一些的行人惊骇的低呼,引得不少人也看到了棺上缠绕黑红二线,大抵是觉得邪性,纷纷退的更远一些,生怕沾染上邪煞。 “道长,真不会有没问题?” 秦同善看周围行人反应,不放心的追去前面又问了一声,那边的飞鹤也是好脾气,笑呵呵的点头,指了指头上的阳光。 “只要不出月亮、不遭雷击,就无事。” 眼下正是艳阳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