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沦落至此,尔等后辈太让人失望……” 殷玄陵眼里露出失望,周身电光噼啪弹跳,单手握出一团雷电,闪耀须髯轻抚的脸庞。 “靛雷亟电,天师府如今还有人学会?今日老夫便不用它术,只用天师府道法,若能胜我,便胜,不能胜,尔等死。” 话语落下的一瞬,天师盘坐地上,双手掐着法诀摊去两侧,周身顿时亮起一道白光,化作重重叠叠身影延伸拖行,流光般飞向深渊边上的老人,后者抬手五指张开,凭空显出一道血红符箓。 然后……两边触到了一起。 那是轰的巨响,法光充斥周围人的视野,整个洞室都在疯狂摇晃,岩石哗啦啦从深渊后面的崖壁坠下。 “比刚才好多了。” 殷玄陵赞许的点头,脸上露出的微笑在下一刻,陡然收敛,目光泛起凶戾,手中虚化的红符,随他手掌一变,爆出震耳欲聋的雷音。 “御法!”承云老道一挥拂尘,扫去地面,一道金光乍现,将他和身后的玉晨、明光、青虚三人护住。 那边的天师张双白也在同时,手中法诀变化,喝道:“祖师!” 此言并非是唤对面的殷玄陵,而是他背后忽然泛起数道人影的轮廓,俱是曾经的天师府天师,人影各自呈出法相,随着张双白抬手,数道法光轰然打出。 “亟电!” 红符陡然化作数道电蛇,犹如鞭子随老人驭起的法诀,飞速抽去,将那数道法光一一打散,激开的气浪将空气都震出波纹,四周山壁‘呯呯’裂出裂缝,迅速朝四面八方蔓延。 张双白拂袖而起,跃上半空,拂开的袖口下,陡然划出一道半透明的阴阳八卦,自他手中勐地照出一轮白光。 “——降魔镜!” 几乎同一时刻,承云老道褪去剑鞘,手中法剑长吟,咬破食指,鲜血在剑刃一抹,飞快书下敕文,隔空推着剑柄,整个人狂奔起来,迈开的脚步踩碎地上岩面,长须飘抚,他:“喝啊!”一声大吼,推剑而去。 白光照来,殷玄陵抬袖一拂,有着同样的法术施展,一面阴阳八卦图纹悉数将白光吞下,另只手化作剑指,地上碎裂的石块迅速在他指尖聚集,化作无数石块组成的石剑,亮起法光的同时,与承云老道的符剑呯的击一起,跳出火星来。 “乾坤借法,降魔神光!” 张双白手中阴阳八卦勐地大亮,将洞室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殷玄陵掐指如兰花,再次一抵,同样的阴阳八卦法光大盛,与冲击而来的白光僵持对冲,他另只手的石剑也在承云老道手中符剑呯呯呯的击打,剑气纵横,岩壁、地面划出一道道沟壑来,是飞沙走石的画面。 然而两人没法察觉里,殷玄陵眸底蕴着欣赏的神色。 ‘这样便是最好。’ 他想着,心中念及的还有,畅快的心声在回荡:“妖煞,可满意了?那就随老夫一起死吧。” “吼!” 彷佛来自老人体内一声低吼,一股红气好似不甘的游窜,想要脱离老人出来,也有着低沉的声音在响。 “殷玄陵……你阴我?!” “呵呵,老夫阴你又如何,活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人,也该知足了。” 两人的声音放在外面,张双白、承云老道听来,是渗人的低吼,像是面前的老人与妖魔融为一体,将要狂性大发一般。 “刘长恭,你我一起全力施法!” 其实做为天师,张双白活了一百多年,哪有看不透的道理,之前祖师说诛杀妖魔既是杀他,问他敢不敢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切。 祖师一直发出奚落的话语,一来刺激承云门,还有其他弟子,二来也是在提醒他,诛杀妖魔要尽全力。 其实不用张双白呼喊,承云老道心里也是清楚的,到的这一刻,是消灭这地底妖魔最好的时机。 两人手中法器大盛,对面的殷玄陵在这个时候,却收敛了法力,毕竟时机成熟,只要他一死,体内的妖魔也会跟着消失。 ‘老夫当年只为自己而活,没想过杀你,如今……也想为他着想,那种感觉,是你这妖煞体会不了的。’ 哈哈哈—— 殷玄陵根本不理会体内挣扎的妖魔,后者也是不甘,它只道殷玄陵恢复记忆回来,该是像以前一样,表现的也跟以前一样,可惜这次它看错了眼。 就在两道法光抵去老人的刹那,一道红团径直飞来,好似潜伏许久一般,等到眼下的时机。 袍袖飞舞,摊开的手掌抓了出去,几道电蛇轰啪打在张双白、承云老道背后,将两人击的飞扑出去,滚落深渊的同时,另只手一把抓去殷玄陵。 “师父,别来无恙!” 老人此时也睁开眼,抓来的手掌已在眸底放大,来不及躲开,或施法将来人击退,更多的还是那声‘师父’让他愣了一下,那声音明显是陈鸢的声音,可是睁开眼,看到的是红袍老者,曾经的弟子岳临渊。 “你想拖着地底妖魔一起死,问过我没有!?” 岳临渊一把抓住老人额头,另只手呈出法诀迅速点去对方丹田,阻止对方施法的同时,指尖向内勐地一戳,破开布料,插入老人皮肉里。 “它要死了,弟子怎么办?这么多年,我白做了这么多事,想让我功亏一篑?殷玄陵! 你为什么还是那么自私! ” 指尖拔出,带出鲜血。 老人睁开大双眼,低头看了看,那股红色云气迅速游窜了出来,他咬着牙关,再次看向面前曾经的徒弟,勐地暴喝出来,双手挥开,浑身电闪雷鸣,发髻都在瞬间飞洒开来。 噼啪! 岳临渊浑身被亟电打的倒飞,全身上下电光闪烁,将红袍灼出大大小小的洞孔,撞去对面山壁,翻身跌跌撞撞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