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降!” “投降啦! 别杀我!” 魏国左仆射杨昱趴在一片废墟里,抱着后脑勺止不住的发抖,大喊大叫间挣扎爬起,跪在地上朝那边持剑的身影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西阿王元庆挂在城楼檐下,胸腔被一支断桩戳穿,滴着鲜血在那微微摇晃。法光轰出的刹那,冲击开来的气浪直接将他掀了起来,撞在被削去檐角露出木桩的位置,此时早已没了生息。 护军将军元显恭倒在血泊里,口鼻间沾着许多细碎的肉沫,身上甲叶都被震的粉碎。 呼…… 陈庆之双手握着剑柄,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呼吸里颤抖,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对面法光、剑光噼出的豁口,像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从脚下的城墙一直延伸至城中,甚至更远的方向。 从未想过,白龙剑竟然会有这般恐怖的威力。 当~ 有兵器掉在地上的声响传开,周围魏国兵将纷纷丢下了兵器,他们不是没有血勇之气,遇上再难对付的敌人,他们也舍得一身血肉上去拼命,可眼下已经超出常理。 再继续厮杀下去,那不是血勇,而是白白送命。 “胜了……” 城墙上,一众梁兵大口大口的喘气,对于身边已经丢下兵器的敌人,他们不再动手,而是飞快赶去自家将军,也有组织起来的数百人冲去城楼下,对于还未投降的守军展开对冲,依靠居高临下的优势,打的下方城门守军节节后退。 把持了城门后,将其打开,招呼外面早已等候的梁军三千骑兵,在副将马佛念指挥下,杀入城中,配合步卒层层推进,占据各个要道。 攻城已经落下尾声,陈庆之被护送着下了城楼,坐在城门边,卸下甲胃接受麾下兵卒的包扎,大口灌下酒水,又喷在伤口上,皱着眉头看着带着兵马进来的皇帝元颢以及丘大千。 “武都公……神威!” 元颢下了战马,朝陈庆之拱了拱手,不过他这声话语,也不知在夸赞陈庆之还是在说他腰间悬的那柄白龙剑。 “陛下,城中只剩一些零星抵抗了,丘大千的兵马倒可去围剿,我的部下该要撤回来休整,说不得还有一场仗很快就来。” 陈庆之没想在寒暄上浪费时间,言辞简约的说了接下来的部署。那边,皇帝点点头,目光从对方腰间的白龙剑上挪开,笑着又点了点头。 “武都公,还有众梁军勇士确实该休整一二,城中些许抵抗,那就听武都公的,交给丘将军去办。” “陛下交托,末将定完成!” 丘大千挺起胸膛,重重拱了一下手,也朝陈庆之拱了拱,随即翻身上马,招呼麾下将士飞速赶往城中各个街道。 待人都走后,城门边已安静下来,梁军步卒沉默的将门边的魏卒尸体小声的拖走,尽量不打扰到那边靠着城墙阖目歇息的将军。 其实陈庆之并没有睡着,手指轻轻抚着剑柄上的纹络。 “待你们攻入洛阳,我便再来收剑。” 想起昨日先生的话语,陈庆之心里免不了又是一声叹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心里念叨的先生,正看着一拨拨士兵开拔入城。 “一下将法力用多了,那法剑终究不如月胧顺手。” 陈鸢第一次亲眼见证历史上的陈庆之攻打荥阳,那时候对方如何攻下的,他并不清楚,但肯定没有这般困难。 或许是自己当初赠白龙剑给对方,已经改变了些许轨迹,从而让荥阳守将有了破除法剑的办法,让一直依赖白龙剑威力的陈庆之,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收回法剑,看来是对的……” 至于接下来对方还要经历的战事,陈鸢已经没有兴趣去看了,有白龙剑在手,再有魏军增援,也是白搭。 不过前提是陈庆之不是一个人冲杀在前。 “该回……” 就在转身的刹那,陈鸢忽然止步,他起脸来,望去洛阳方向,一团光晕在洛阳北面山麓上方闪烁了一下。 昆仑镜? 感知到熟悉的气机,陈鸢轻轻一弹手指,身形唰的腾空跃了起来,袖中一个木凋唰的冲到天空,陡然响彻一声龙吟。 青鳞碧爪,龙须飘动,狮鬃鹿角昂首接住落下的陈鸢,拖着修长而神意的身躯,在阳光下蜿蜒游动起来,飞快划过天空而去。 下方士兵听到这声好奇抬头,除了碧蓝如洗的天空,飘荡的黑烟,却是什么都没有。 …… 远方洛阳,一道身影隐去身形飞快奔在原野,那道金色光晕一闪而过,寻常人看不到,但做为修道中人,他一直在苦等一个机缘,突破桎梏再进一步。 成为左仆射杨昱的家中供奉,也是想借助对方财力、权利收罗对修行有助的天才地宝。 那气机传来的一刻,他早已迫不及待了,根本没有犹豫的冲出洛阳,全力赶到这边,他知道有些出世的天才地宝,不过转瞬即逝,若没有机缘,根本连看都看不到。 入了山林,循着气机飞快找到有着法阵遮蔽的位置,他口中念起法决,手指不停掐算,眸底顿时显出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如何开启法阵的姿态、口型。 “这等伎俩如何瞒得过老夫!” 那人似乎算到了开启的方法,正要过去,天空陡然一声龙吟响彻,那人连忙撤回,躲去附近一颗大树后面,将身形、气机隐去。 他望去的视线,眸子顿时一缩。 “龙?” 只见一头蜿蜒游动的长影降入林间,带起一阵大风,看到那长影全貌,躲藏的这人脸色都变了变。 想不到这世道间,竟还能看到一头龙……不过片刻后,他松了口气,从那长影身上,感觉不到龙气。 果然,一道人影从龙头跃下,伸手一摊,威严神武的长影忽地泛起一阵法光,迅速缩小化作一个木凋飞到那身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