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幼娘从没想过今日会这么倒霉,接连遇上的老头都让她吃瘪。 也是好久没有这般疼痛过了,拳头打在老头脸上,反而是自己疼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也不知这老头脸是什么做的,居然这么硬。 “丫头,你怎么了?老夫刚才问你话呢?”疯疯癫癫的老头向后捋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在女子面前蹲下来,丝毫不在意自己那身赶紧的衣袍,拿着一只蒲扇笑呵呵的扇着,“老夫观你红唇齿白,脸蛋漂亮,若是没有婚配,老夫倒是有一出好人家,那小子长的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没错,就跟老夫一样的相貌堂堂,是不是很心动?来,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带你去见他,不过年龄可能大了你那么一点点……” 老头伸手去牵韩幼娘,后者微侧目光瞥了一眼小院,赶紧将老头的手打开,揉着手腕飞快起身就走。 “韩幼娘?!” 女子刚走出几步,还没来得及施法隐去身形,就被身后传来的话语叫住,“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当然,若还将陈某当做仇人的话,离开也是对的。” 陈鸢站在院口轻声说道,师父的声音传来时,他便认出了对方身形。 “徒弟哎,你们认识啊?”疯老头发髻散乱,蓬松的晃来晃去,来到徒弟身旁,打量着陈鸢,又瞅了瞅那女子,随即指着徒弟,发出有些惊喜的声音:“哎哎,徒弟你开窍了,知道喜欢好看的姑娘了,这回你可不要狠心了,上次也有个好看的姑娘,可被你给扯成两截……” “师父。” 陈鸢连忙打断师父的话语,倒不是怕那边的韩幼娘听了去,而是担心把檐下的老妇人给吓着,回头看了眼,好在老妇人已经回屋照顾孙儿去了。 这时,身前一道香风扑来,刚才准备离开的女子竟从他面前走进了院里,韩幼娘大抵是被疯老头的话刺激到了,反而不急着走了。 屋里的老妇人听到动静,看到进院的女子,‘哎哟’叫了声,急忙将门给关上,隔着门板朝外叫道:“门外这位姑娘,你还是走吧,老身已经有这位先生帮忙,不需要你了,今日你说的那些话,全是错的。” 这话令得韩幼娘皱眉,目光随即就被堂屋门山的黄符吸引,低声道:“陈鸢,你也修过天师府道法的,怎的认不出这是借寿符?那观中道士明显坑害这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钱财,长久拖下去,许多人会伤病加重,被折磨而死。” “借寿元不假,你将门上的黄符取下来,翻去另一面再仔细看看。” 陈鸢指了指门扇时,老妇人家中灶房,走出一身布衣荆钗素净打扮的白素素,端着汤碗,敲了敲门扇轻声道:“老人家,将这碗汤喂给你孙子喝下,可暖身子骨的。” “哎,好好。” 门扇打开,老妇人笑呵呵的接过汤碗,看到外面的韩幼娘,又赶紧将房门碰上,一旁的白素素笑着转过身来,朝女子笑道:“这位韩姑娘,与老人家说话,不要太过直接,何况你说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对的。” 韩幼娘看了看面前这美丽女子,虽然穿着朴素,可那相貌,就算她是女子都觉得美艳的紧,身上里里外外都透着妖气,只是道行有多深,却是看不出来。 将信将疑中,韩幼娘进了檐下,走到堂屋前将那张黄符取下,翻过一面,这才看到正中还有篆文所写的敕令。 就是不知道表达的是何种含义。 “徒弟,快告诉她。”疯老头凑过来,“看她模样就知道不晓得,还没为师看得懂。” 疯老头看不出是什么敕令,但看一眼,就明白其用来做什么,就算人疯了,可对天师府的符箓效果,还是一眼便知的,何况还有胖道人也在的。 “韩姑娘,正面确实如你所说,那是借寿符,但背面却是不同,那篆文乃是一‘舍’字。”陈鸢走过去,在白素素身旁立定,伸手一摊,韩幼娘手里的符箓陡然飞了过来,“符箓正面乃为他人所用,背面则是相连施术之人。这符背面,又叫舍身符。” 舍身符…… 韩幼娘轻声念叨这个符箓名字,她从未听闻过,“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的。但那妖道你又如何解释?你们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位道友,本道这一行人到哪儿没必要和你解释吧?”孙正德照看过了车里的徒弟出来,手肘靠去疯老头肩膀,后者瞥了他一眼,将胖道人给拍开。 陈鸢抬了下手打断想要反驳的女子,继续道:“真假我不需要解释,至于我们为何在这里,是因为要走一趟兖州,游览下泰山名胜,可要一起同行?” 这话却是不假,出了荆襄地界后,陈鸢等人坐着牛车一路穿行豫州到的这边济阴地界,已经快到兖州了。 过来时,还是胖道人先察觉到了这村里有符箓法力,看是否有同道中人在这里用符箓救人,若有需要还能搭把手帮衬一二。 “哼,你们几张嘴,我说不过你们,但今日我也闯那道观,已经证实那道士就是一个妖怪。” 韩幼娘扫过几人,提了寒玉剑就走。 “枉你们与天师府有旧,遇上假借道家名义祸害百姓的妖怪却置之不理,还以为有多大的好心,原来不过如此。” “站住!”胖道人一听这话就恼了,从车上跳下来,将已经走到院口的女子叫住,“告诉你,是不是妖暂且不说,但这符,可是真在救人,本道向来不喜欢嚼舌根,但今日破例说上一句,你这性子跟你那师姐一般无二,迟早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你!” 一提到故去的师姐,韩幼娘俏脸爬上了怒意,转过身时,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韩姑娘,这世道未必全都是恶人,但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