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死死地拉着慕嬷嬷的衣襟,不甘心地瞪着慕嬷嬷。
慕嬷嬷轻蔑地看了看苏瑾的手,周身似乎染了一层冰雪,她并不言语,脚步顿了顿,立时上来两个粗壮婆子把苏瑾拉开。
慕嬷嬷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尽管年过半百,但慕嬷嬷身躯挺得很直,步伐稳健,如来时一般傲慢,却让人无可奈何。
冀鋆暗自感叹,啧啧,看这范儿!
宝竹过来搀扶起苏瑾,笑吟吟地道:“苏姨娘,地上凉,您快起来!夫人说了,她才是二少爷的母亲,母亲哪里能不管孩子的事儿,她已经禀报给了侯爷,侯爷自有处置,不劳您费心!不过,夫人有话,苏姨娘近日身染风寒,又时常梦魇,想必是撞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夫人命您即日起去小佛堂斋戒三月,无令不得出佛堂!”
苏姨娘这是被夫人禁足了!
袁姨娘不可置信地望向贵姨娘,似乎问:“你知道咋回事不?”
贵姨娘一脸茫然,看向孙姨娘和卓姨娘,只见二人此刻垂眸不语,看不出什么神情。
尽管素日里不关心府中的大事小区,但是,贵姨娘却感到有什么淮安候府要发生变化了,只是这个变化将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自己一无所知,内心不禁一阵迷茫。
花园中,卓姨娘追上冀鋆姐妹。
冀鋆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卓姨娘,一身青绿裙装罩体,外搭一件月白印花披帛,斜插一只翠绿点翠珠钗,乌发如墨,面容秀丽。
可见,在淮安候府,也只有贵姨娘的容颜能稍稍强过卓姨娘!比那苏瑾,不知强出去多少!只是,为何,苏瑾可以在侯府里如此嚣张,而卓姨娘如此小心谨慎?
卓姨娘刚要开口,冀鋆深吁口气,打断她道:“卓姨娘,我这个人不喜拐弯抹角,你今日为何帮我?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卓姨娘愣了一下,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两颊浮起一点不自然的粉色,轻声道:“冀大小姐莫要笑话婢妾,妾哪里能够帮冀大小姐,没有妾身,冀大小姐今日也定然能够安然无恙。妾身只是借了大小姐的势,为自己在冀大小姐面前谋个露脸的机会而已,冀大小姐莫要怪妾身的不得已。”
冀鋆微微一笑,果然淮安候府里藏龙卧虎,也就苏瑾那个蠢货以为凭着一个御赐的香炉就能拿捏自己!
苏瑾前脚收买了宝绳,许诺宝绳,栽赃冀鋆的事成了之后,就让宝绳成为洪相林的姨娘。
可是,一转身,卓姨娘就策反了宝绳。
“很简单,婢妾对宝绳说,冬香和那个冬柳怀了相林少爷的骨肉,苏姨娘能毫不手软地处置。孩子打掉,人发卖!那可是苏瑾的骨血!你宝绳这边背叛了夫人,那边苏姨娘顺手把你解决了,你能怎样?”卓姨娘眉眼含笑,说得慢条斯理。
冀鋆点头,问道:“苏姨娘不是还拿捏了宝绳的家人吗?否则宝绳怎么敢背叛夫人?而无论何种原因,宝绳背叛了夫人,苏瑾笃定夫人必然会厌弃宝绳,宝绳就只有帮着苏瑾陷害我这一条路了!姨娘又如何做的?”
卓姨娘点头,道:“大小姐说得不错,苏瑾敢这么做,当然是有依仗的。不过,她忘了,遭夫人厌弃的宝绳,却是孙姨娘的助力啊!”
冀鋆忽地明了:如今夫人杨氏的嫡子生死未卜,苏瑾的儿子是长子,自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的侯府世子。
大周对礼法极为看重,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无缘无故,废长立幼,别说洪培菊,就是皇家,亲王府郡王府也轻易不敢尝试。
记得有位黎顺侯爷,想立继室的儿子做世子,结果被言官弹劾,据说折子堆起来一人多高!
不禁如此,还有言官专门在上朝的路上堵着这位黎侯爷,拿着鸡蛋就砸了过去,一个六品小官生生把一个侯爷弄得灰头土脸!
孙姨娘的儿子也是庶子,还是幼子。本来有嫡子洪逑仁在,不作他想。杨氏的儿子成了侯爷,对她们母子不会太刁难。无非在侯府里低眉顺眼地侍奉杨氏母子。或者,也有可能分出府去,杨氏为了名声,也有这个实力可以让他们衣食无忧。
可是苏瑾就不一样了!此前,苏瑾就总掐尖要强,什么都要压着孙姨娘一头!而且,还特别地贪财!特别吝啬!恨不得自己吃肉撑死,也不许孙姨娘袁姨娘他们喝点汤水果腹!
这要是让洪相林成了侯爷,孙姨娘相信,苏瑾一定会把她们扫地出门,净身出户都是好的!一劳永逸地要了她们母子的命都不是不可能!
如今,洪相林有了污点,孙姨娘的儿子洪逑渡岂不是白捡一个大宝贝!
即使,冀鋆将来把洪逑仁找回来,孙姨娘也在杨氏面前是功臣啊!
而且,卓姨娘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她尽可能地说服冀鋆,在孙姨娘的儿子立为世子之后,找到洪逑仁。“一门双候”也不是不可能。
说实话,这个事情还是从冀鋆给贵姨娘她们几个讲的《红楼梦》里史家“一门双候”里受到的启发。卓姨娘现学现卖,果然说动了孙姨娘!
“所以,姨娘说服孙姨娘找杜大人出手,救了宝绳一家。然后,又让孙姨娘出面跟夫人求了恩典,把宝绳要到了自己的清芸居。卓姨娘一番操作,真是好心思!可是,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