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这是惊吓过度,骇急攻心,故而一时间痰瘀心窍,五识不清,神思迷惘,懒言少语,肢体麻木。幸而及时就医,待我为县主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当无大碍!”
徐郎中装模作样的一番诊治论断,把冀鋆又拉回到现下的状况当中。
尽管知道徐郎中是在顺口胡诌,冀鋆却认真地满脸焦灼,频频点头,真诚而担忧地看着沺黎县主。
冀忞也跟着道谢,
“有劳先生!”
很快,徐郎中有模有样地写了一个方子,郑重地交给了身边的海棠,嘱咐道,
“你快去按照这个方子,给县主把药抓来,立刻熬上!记得要熬煮两个时辰以上!一日三副,要连吃两个月,方能见效!服药期间,切记勿要再受到惊吓,勿要动怒!”
冀鋆暗想,按照你这给马瞧病的方子连吃两个月,还有命在吗?
当然了,反正也是表演嘛,不耽误做样子!
海棠连连应是,躬身退了下去。
此刻,冀鋆暗暗舒了一口气,估计是应该到此为止了。
周彪依然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然后李宓在周桓的示意下开始打圆场上前对宏公公道,
“你也听见了,县主被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吓得够呛。幸好医治的及时,尚无大碍,你这次出宫既然是奉了贤妃娘娘之命,我们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你带着你的人快走吧。”
宏公公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好邻居”。
此时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冀鋆冀忞此刻已经知道是周桓出主意让沺黎县主来配合他们演这么一出戏。
沺黎县主对焦贤妃印象不好。
因为焦贤妃对她母妃并不是很恭敬,她母妃也特别不喜欢自己的姐姐跟焦贤妃走的那样的近,可是没办法,王氏不听她的。
有这么个给焦贤妃添堵的机会,简直不给出场费都演!
尽管不是多么惧怕焦贤妃报复,但是,目前还是尽可能回避与焦贤妃正面冲突。
至少不能给焦贤妃一个“主动挑衅”的借口,免得到了皇上那里,误会冀家姐妹“不敬皇家”。
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皇上的女人!
不过,也得在恰当的时候告诉对方自己的底线。
冀鋆和冀忞此次直接跟宏公公对上,动手打了宏公公带的跟班走狗们,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这些人都是宫里的太监,他们彼此之间也有自己的小团体。他们跟着宏公公在宫外想要耀武扬威,但是却遭到暴打的事情,很快就会在宫里传开。
渐渐地,宫里的人就会知道,焦贤妃不只是在宫里做不到一手遮天。在外面也没有几个人买她的账,这对焦贤妃的威信和声望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也会动摇宫内和宫外追随焦贤妃的那些人的信心。
其次,也是周桓作为一个旁观者可以更为清醒地看到的,对于这些狗也犯不上把他们给逼急了,因为狗急跳墙伤了人十分犯不着。
就是这些狗都被打死,对焦贤妃丝毫没有影响,反倒会脏了自己的手。
焦贤妃根本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处置了他们,焦贤妃无动于衷,甚至还会感谢有人帮她料理了这些没有用的家伙。
不如把这些人放回去,鼻青脸肿地回到焦贤妃的跟前。
让焦贤妃一看见他们,就顿时想起自己在外面受了冷落,丢了面子,这样比打死这些狗效果要好得多。
就让他们顺当地回到福远宫,就在焦贤妃面前晃悠,看到了他们,焦贤妃就会想起在自己吃瘪的糗事。就会窝心堵肺,茶饭不香!
这也叫“软刀子割肉”!
如此,不仅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也可以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比如,焦贤妃在宫里的宿敌洪充容、黎修容她们就会顺理成章地猜测,是不是冀家不只是有礼国公和广宁郡王这样的靠山?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靠山,更大的靠山?
比如哪个皇子,比如是西厂或东厂的重要人物?
尤其是不是有东厂的王公公授意?
总之,这背后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去对峙!
如果是内宅中的争斗,或者还可以找人去调查,涉及到东厂和西厂这样敏感的地方,谁还敢去调查这个事情?
就尽情地猜测吧!
疑团越大越好,更加利于浑水摸鱼。
冀鋆暗暗感慨,都说“兵不厌诈”,可是有几个能做到“不厌诈”的?
尤其是在当事人迫切需要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此刻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令人失去素日的镇定和应有的叛断能力。
尤其在信息沟通不及时,不对称的前提下!
冀鋆记得原书中,易国公有个庶子叫“易明”,仪表不凡,俊逸出尘。
义国公前后娶了两个妻子,嫡子就七个!庶子更是一大帮!
义国公看重嫡子,对这些庶子庶女漠不关心。
两任义国公夫人见夫君如此,自然也不会过分关注。
而且,在国公夫人眼中,能让这些庶子庶女们活下去,不缺吃少穿已经是她们的“仁慈”。
不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