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句:
“冯国相到底是心细的,知道书信不妥帖。那我问你,你既然没有书信,那我又如何能信你呢?”
边上一并候着的刘固听了沮授的话,正要上前回答,就被沮授说住了,他道:
“你只能证明自己是真定刘氏子弟,可证明不了自己是所谓的援军使者。”
面对沮授的质疑,刘惠不慌不忙拜了一声,道:
“正有常山王符印为证。”
说着刘惠就从袖袋中掏出一面金色符印交给了沮授。
沮授反复看了看,虽然这符印上有血渍,但确实是常山王之印。至于这血渍,应该是这刘惠杀入城的时候,留着的。
摸了摸此印,沮授又问:
“此次你们常山援军的主帅是常山王?”
刘惠颔首。
但沮授立马呵斥:
“一派胡言,常山王如何能有典军之权?国朝大律,诸侯王无中央令不得建军出征。常山王如何敢典援军救我?”
刘惠没想到沮授这里还给自己一个坑,但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是让此人从容答道:
“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一次出兵有国相、常山王一致同意,然后由常山王遥领,为的就是弥补之前黄巾之乱时,常山王弃国之罪。如是这样,沮国相还是不信,安刘某就只能再杀出去了。”
沮授沉默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他问:
“你送来的口信是什么?”
……
城内是无言的交锋,城外的大雨愈来愈磅礴。
轰隆隆的炸雷一个比一个响,划亮着无边的黑暗,也照亮着襄国汉军吏士们的心间。
这会,襄国城上的汉军吏士们正在暴雨中欣喜若狂,他们扒着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城外的土坡。
他们嘴上喊着:
“塌,塌,给乃公塌。”
就在万众所念中,城外的土坡真的在暴雨中逐渐坍圮。
费时半月搭建的土山,就在一场大雨中,化为泥泞。但好在因为躲雨,坡上的泰山军长弓手已经撤了下去,不然这一次塌方又要死伤惨重。
但饶是如此,襄国城上的吏士和仆隶们还是忍不住狂喜,在暴雨中载歌载舞。那两座笼罩在他们上方的噩梦终于划开了。
这下子,看泰山贼还怎么攻城!
也是在这个空,谁也没注意到,大粮商甄苦带着仅剩的十三名徒隶熘下了城头,直奔自己的家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