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一刻,这一支人数有金隼部两倍的汉军营头就被打崩了。
溃退的汉兵疯狂的朝着右侧的密林逃跑,他们既惧怕后方的军法,又不敌泰山军的兵锋,只能祈盼能在密林中苟延残喘。
金隼看着部下们追亡逐北,骄傲的嘶嚎:
“我泰山子弟,威!”
但话音未落,从敌军一阵的背后突然狂飙出来数百骑军,他们挺着马矟直接向着散乱一团的泰山步人甲士冲刺。
金隼浑身汗毛一起,撕心裂肺:
“结阵!结阵!”
但已经来不及了,已经完成了全部加速的汉军骑军在主将周忠的带领下,如海啸一般碾过了泰山军的军阵。
那些也有两百斤的甲士们在这些奔腾的群马面前完全不够看,纷纷被撞飞倒地,然后被战马无情的践踏。
因为有铁甲护身,外面看不出如何,但实际上这些甲士早已胸腔被踩爆了。
这不能怪金隼,他没想到对面汉军主将是这么狠辣的,竟然以一个千人营作为诱饵来布置陷阱。
而那周忠在选择骑战的时机上也妙到绝巅,整个骑团完全在后方就完成了加速冲刺,等金隼看到时,都已经冲到了面前。
到这个时候,大家才还记得这周忠真正的职位是越骑校尉啊,是汉军北军中真正的骑战专家呀。
两个百人队很快就淹没在汉军的骑军潮中,金隼已经无力阻挡,只能匆忙从一边结起一个松散的阵线。
但金隼没能拦住汉军越骑营,这就苦了东壁外的魏郡镇兵了。
在韩浩和魏种的陷阵先登下,两镇兵已经卷进了东壁内,但因为汉军抵挡实在顽强,所以一时间硬是拿不下来。
周忠的这个儿子真的是虎子。
有些人很平凡,即便他处在公侯阶层已经远远比寻常人有更多的机会了,但他们依然会被同时代的人给遮盖住所有光芒,以至于历史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但在这一刻,在中人亭这片战场上,他的存在却盖住了那些所有的人杰。他用自己的顽强和坚毅证明着他的存在。
在东壁的东角陷落后,周忠让弓弩手拔出刀与韩浩等先登在壁内死斗。同时,原先从密林中溃退的赵威也带着余部千人从东壁的北面林荫道进入了壁中,和周晖部并肩作战。
所以韩浩和魏种打得很是僵持。
但就这个时候,他们在壁外的阵地被周忠带着的越骑营给冲了,直接切断了壁外向内的交通线。
一时间,韩浩和魏种内外交困。
此时,韩浩将手中的铁殳舞得密不透风,他的汗水已经迷住了眼睛,酸疼火辣,但他没有时间擦拭。
听得壁后此起彼伏的交战声,韩浩悲鸣一声:
“咱老韩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念此,他再一次提起劲,将手中的铁殳砸碎了对面的兵刃,但等到他再准备将对面汉将的头颅砸碎的时候,却发现这铁殳却怎么都提不动了。
韩浩悲哀的抬头,望着对面的面孔从惊惧到狰狞在转变,苦笑道:
“孙子,乃公在下面等你。”
说完,对面一刀就砍向了韩浩的脖颈。
“当!”
一阵金铁交加声暴响,也将韩浩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确是浑身浴血的的魏种持刀和对面汉将撞在了一起,只几刀,对面那人就死在了魏种手上。
魏种杀完人后,也不继续追,折身扛着韩浩就撤到了壁角下,之后也气喘吁吁的对脸红的韩浩数落道:
“你第一天上战场啊,用什么铁殳,用刀啊。你之前砸人有多利落,耗完劲就有多快。没劲,你在战场不就是个死?”
韩浩的脸还在红着,低着头听着魏种的数落。但魏种的刻薄还没停,他嘲讽道:
“你也不看看自己勇力,人
徐晃校尉,典韦校尉都拿重兵你也拿?人家啥武力,你啥武力?丢命是小,还丢人。后面我给你立碑的时候,该写啥,说你是因为不举被人砍死的?”
随后,两将都不说话了,只留下沉重的喘息。
实际上,两人都清楚,到这个地步,他们活下来的概率都不大了。原先随二人杀入东壁的先登甲兵大概是二百多人,而如今就剩下五十多人在二将外围成圆阵做最后的抵抗。
汉兵围上来的越来越多,泰山军的甲士们肩并着肩和对面贴面厮杀。
人群越来越拥挤,韩浩伸脚的地方都没了。
这时候,魏种将手中的环首刀递给了韩浩,难得一次认真道:
“就最后厮杀一次吧,只是可惜我的碑文都还没想好呢。真的不甘啊。对了,老韩,你是真的没福啊。要知道咱本来还要将妹子介绍给你的。可惜你没福啊,要和咱一同死在这里。”
韩浩笑了,接过因鲜血而滑腻的环首刀,用布缠了一把后,豪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