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自己吃饭了好吗?很值得表扬吗?
接着袁充又问:“阿贞在沈家读过什么书?”
沈舒:她读过小学、中学、大学课本,还考了注会证,算读过书吗?
见孙女一脸蒙,袁充想到自己在门外听到沈舒提到的越王勾践之事,皱了皱眉问:“《急救章》学了多少?”
沈舒:《急救章》是什么?她只知道《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想当初幼儿园比赛的时候,她也背过《三字经》全文,拿过第一名呢!
当然后来全还给幼儿园老师了。
《百家姓》她背了前面几十个姓,《千字文》就会开头几句,寥寥无几了。
一见沈舒这样子,袁充就清楚了,又问:“可学《诗》了?”有些不重视女儿的庶族,只让女孩诵读《诗经》来养成符合丈夫喜好,袁充对这种做法非常不喜,如果沈靖敢这么教他孙女,他能打断沈靖的腿!
《诗》是什么?唐诗?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到唐吧!
“《诗经》吗?”沈舒想了想问道,她好歹是读过大学的,虽然一半都还给老师了,但四书五经还是知道的。
见袁充点头,沈舒松了一口气,那她也不算是文盲了吧,好歹也背过几篇。
“学的是哪一派?三家诗还是毛诗③?”袁充温和地问道。
沈舒:三家诗是什么?毛诗又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脑子更大了,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会背《关雎》《蒹葭》。”
这几首都是高考必背古诗文。
“背来听听。”袁充考教道。
沈舒努力结合原主的记忆和发音,将两首诗从脑海深处扒拉出来。
幸好这两首诗经流传范围广,很多女子都会唱,算是流行歌曲,吴媪哼唱的曲子中就有这两首。
她很清楚袁充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试探和考教自己,她也一直在迎合,她不能表现地太差。
袁充捋了捋胡须,似乎早在预料之中:“沈家到底是庶族,三家诗中多有失传,沈家不得书,学毛诗也是正常。”
所以这两首是毛诗?
“可识字?”袁充再问,时下对幼儿启蒙多是先诵读再识字,诗只背了两首毛诗,他已经对孙女的学业不抱太大期望。
沈舒认真地想了想:“不超过十个字吧。”其中还包括“安乐乡君印”和“沈”、“袁”二字。
前世上了十几年的学,到头来认的字寥寥无几。
总结来说,她和原主加在一起在这个时代就是个文盲!
想到这,沈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袁充倒是没责怪孙女,他孙女资质这么好,一看就是没教好,气得一向在朝中都被赞“雅仪称量”的袁充破口大骂:“沈靖匹夫,阿贞宝树之姿,却被他误成了朽木!”
他不求孙女像钟士季④那样四岁习《孝经》,七岁诵《论语》,八岁能作诗,但也不能不通文墨吧!
沈舒看着骂女婿的袁充,默默给这一世素未谋面的亲爹道个歉,但又觉得他活该。
主要是沈靖的观念是女儿只要负责开心就好,识字学习都太累了,以后陪嫁几个认字会算的婢女就好,所以压根就没想起来给原主启蒙。
原主还是在吴媪的教导下认识几个字,才不至于做文盲。
沈靖本身出自寒门,还是武夫,自己文化水平就不高,写公文都要下面的文吏代表,更不要指望他能有正确的育儿观念了。
“那阿翁教我好吗?我想读书。”沈舒殷勤的敬茶放到袁充面前。
袁充很享受孙女的孝顺,接过茶抿了一口道:“读书很苦,我教导学生严厉,你确定要跟我学?”
“严师出高徒!阿翁教训我,肯定都是为我好。”沈舒将后世讨好领导的话全都奉上,甜甜一笑。
学习哪有不苦的?考大学,考研,甚至是后来考CPA,她哪次不熬得筋疲力尽?
苦,她从来不怕。
孙女这么说,袁充心里熨帖极了:“那阿翁日后就亲自教你。”
沈舒也高兴了,奉承道:“阿翁最疼阿贞了。”
她知道,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只有先学习。
只有通过学习,才能了解这个世界,才能在这个世界活得更久。
就当沈舒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地时候,袁充却突然开口问道:“你既然只读了毛诗,为何会知《太史公书》中越王尝胆复国之故事?”
沈舒:所以文盲懂太多也不对?
她回想起自己穿越过来后的种种表现,充斥着各种矛盾,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