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新朝建立,对于前朝的亡国皇族应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比如,南北朝时期,南朝刘宋政权的开国皇帝宋武帝刘裕,建立刘宋政权后,对于东晋的司马氏皇室展开血腥的清洗;宇文化及发动“江都兵变”,杀死隋炀帝后,除了秦王杨浩以外,几乎所有的隋朝宗室成员,都被宇文化及斩尽杀绝。 那么,李渊建立唐朝后,会不会对前隋皇室大开杀戒呢?他又会如何对待已经禅位的前隋小皇帝杨侑呢?对于隋朝皇室,李渊并没有大开杀戒,相反对他们还是相当宽厚。面对已经禅位的杨侑,李渊封他为酅国公,将他幽禁于长安。大唐建国一年后,武德二年(619年)五月十二日,杨侑在长安神秘死去,年仅十五岁,死因不明,谥号“恭皇帝”,葬于庄陵。所以,杨侑又被称为“隋恭帝”。 至于其他隋朝皇室,李渊为了显示新朝的大气,专门下诏,隋朝宗室中只要有真才实学的,依旧可以在大唐朝廷为官、效力: 近世以来,时运迁革,前代亲族,莫不诛夷。兴亡之效,岂伊人力!其隋蔡王智积等子孙,并付所司,量才选用。(《资治通鉴》) 大唐建国,万物维新,一个崭新的王朝横空出世,开启了一段属于它的辉煌。作为大唐王朝的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在大唐开国伊始,确实表现出了一个新生国家君主的气度。比如,《资治通鉴》中就有一个故事。 李渊当了皇帝之后,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怎么平易近人呢?李渊每次接见跟自己打天下的开国元勋时,从来都不自称朕,依旧自称名字,甚至有时还要拉大臣们与自己的同座。刘文静见状,认为这不符合君臣礼节,向李渊进谏道,举出了东晋丞相王导的先例: 昔王导有言:“若太阳俯同万物,使群生何以仰照!”今贵贱失位,非常久之道。(《资治通鉴》) 可是,李渊对于刘文静的进谏,却不以为然,反而引用了汉光武帝刘秀与隐士严光严子陵的故事,进行反驳: 昔汉光武与严子陵共寝,子陵加足于帝腹。今诸公皆名德旧齿,平生亲友,宿昔之欢,何可忘也。公勿以为嫌! 另外,李渊在称帝之初,为了彰显李唐新朝从善如流之风,广开言路,允许任何官员,都可以向皇帝提意见。于是乎,李渊刚刚当上皇帝不久,就收到了称帝以来的第一个谏言。这是来自万年县法曹孙伏伽的奏表: 隋以恶闻其过亡天下。陛下龙飞晋阳,远近响应,未期年而登帝位;徒知得之之易,不知隋失之之不难也。臣谓宜易其覆辙,务尽下情。凡人君言动,不可不慎。窃见陛下今日即位而明日有献鹞雏者,此乃少年之事,岂圣主所须哉!又,百戏散乐,亡国淫声。近太常于民间借妇女裙襦五百馀袭以充妓衣,拟五月五日玄武门游戏,此亦非所以为子孙法也。凡如此类,悉宜废罢。善恶之习,朝夕渐染,易以移人。皇太子、诸王参僚左右,宜谨择其人;其有门风不能雍睦,为人素无行义,专好奢靡,以声色游猎为事者,皆不可使之亲近也。自古及今,骨肉乖离,以至败国亡家,未有不因左右离间而然也。愿陛下慎之。(《资治通鉴》) 孙伏伽的这道奏表,火药味十足,语气非常冲,矛头直指唐高祖李渊。孙伏伽批评李渊,追求“形式主义”,各级部门投其所好,大有败坏风气之危。而且,孙伏伽的话语,非常直白,一点都不婉转。 看到这样一道针针见血的进谏奏疏,李渊作何反应?这位大唐王朝的开国皇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非常欣赏孙伏伽此人,认为这样一个人才,怎能屈居功曹之职,骈死于槽枥之间。于是,唐高祖李渊擢升孙伏伽为治书侍御史,赐帛三百匹,对孙伏伽委以重任。并且,《资治通鉴》记载,“仍颁示远近。” 武德元年(618年)五月,李渊在长安正式称帝,建立大唐王朝。李渊称帝,标志着隋王朝统治的彻底终结,中国历史揭开了新的一页。新生的大唐王朝,以一种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英姿,挺立于华夏大地之上! 大隋王朝,在走完了三十七年的短暂的风雨兼程后,犹如一颗流星,转瞬之间迅忽陨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历史舞台,滑落在浩瀚的历史星空中,无影无踪,永远地消失了。从此,世间再无大隋。隋朝,好像一股云烟,销声匿迹,在历史长河当中,留下了瞬间、片刻的星光。 然而,就在这之后,代表中国古代盛世巅峰的形象代言——大唐王朝,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从此,自武德元年(618年)一直到天佑四年(907年)的289年的漫长岁月中,华夏民族在这个气势恢宏的王朝的引领下,驾乘万里长风,破雄涛飞浪,拨云见日,一步步冲向了中国古代黄金盛世的巅峰! 在这个伟大王朝的带领下,中国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盛唐的烟花,在历史长河中喷薄而出,中国历史开始了它绚丽的新生!大唐,好像一轮初生的旭日,冉冉升起,照耀着世界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