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独尊地位。按照《隋书》的说法是“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陆通,贡赋等”。隋炀帝自己也曾经说过洛阳的重要性: 我有隋之始,便欲创兹怀、洛,日复一日,越暨于今。念兹在兹,兴言感哽! 隋炀帝营建东都洛阳,等于是在东部地区建立了一个坚强的政治核心,它成为了大隋王朝管理东部地区的大本营,使得隋朝更加容易对东部发号施令,更加容易治理和管理东部。它是隋王朝统治东部的重要象征。 李密当然明白洛阳的重要性,所以,只要拿下洛阳,便能号令天下。于是,李密便以洛口作为都城,命令护军田茂修筑洛口,加固城防。然后,环绕洛口四十里的区域,驻扎了下来。 紧接着,李密派遣左长史房彦藻,率军向东攻略,连克安陆、汝南、淮安、济阳等地,河南地区的大部分郡县,相继落于李密之手。可以说,李密现在几乎占领了大半个河南地区。接下来,瓦岗军的兵锋,直指东都洛阳。 问题是,攻打东都洛阳,并不是李密的初衷,早在几年前,他就对攻打洛阳不抱任何希望。 大业九年(613年)四月,隋炀帝第二次东征高句丽之际,负责押运粮草的隋朝礼部尚书杨玄感,突然在黎阳起兵反隋。最终,因为杨玄感起兵,隋炀帝第二次东征高句丽,也功败垂成。 就在杨玄感起兵之初,李密作为杨玄感的谋士,特别为杨玄感献出了上、中、下三条计策。首先,李密的上策是: 天子出征,远在辽外,去幽州犹隔千里。南有巨海,北有强胡,中间一道,理极艰危。公拥兵出其不意,长驱入蓟,据临渝之险,扼其咽喉。归路既绝,高丽闻之,必蹑其后。不过旬月,资粮皆尽,其众不降自溃,可不战而擒,此上计也。(《资治通鉴》) 其次,李密的中策是: 关中四塞,天府之国,虽有卫文升,不足为意。今帅众鼓行而西,经城勿攻,直取长安。收其豪杰,抚其士民,据险而守之。天子虽还,失其根本,可徐图也。 最后,李密提出的下策是: 简精锐,昼夜倍道,袭取东都,以号令四方。但恐唐祎告之,先己固守。若引兵攻之,百日不克,天下之兵四面而至,非仆所知也。 总结一下,李密的这上、中、下三策,他的上策,主要建议杨玄感引兵北上,占领涿郡,封堵临渝关,与高句丽前后夹击,让隋炀帝腹背受敌;中策,建议杨玄感一路西进,占领都城长安,致使隋炀帝有家难回;下策才是就近攻打东都洛阳。 如果杨玄感选择上策和中策的任何一策,恐怕隋朝当时就会提前灭亡。可是,杨玄感思虑再三,既没有选择上策,也没有选择中策,而是选择了李密提出的下策,攻打洛阳。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杨玄感兵败身死。 所以,攻打洛阳,并不是李密的初衷。可是如今,李密成为了瓦岗军的最高领袖,却率军攻略河南,对洛阳步步紧逼,这岂不是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吗?当初,李密仅仅是杨玄感的一个谋士,他是站在一个谋士的角度,去分析天下大势。现在,他是瓦岗军的最高领袖,他必须要从瓦岗军的实际情况出发。 李密之所以决定攻打洛阳,主要是基于以下三点考虑。 第一,瓦岗军的根基在河南。 瓦岗军的第一任首领翟让,是东郡韦城县(今河南滑县)人,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法曹。大业七年(611年),因为犯了事被关进了监狱。可是,狱吏黄君汉欣赏翟让的骁勇,便私自放了翟让。 翟让逃出生天后,便前往河南滑县东南的瓦岗寨,聚众起义,扯起了造反的旗帜。不久,同郡的单雄信、徐世勣也一同参加起义。于是,翟让他们便在大运河永济渠沿岸,抢劫来往船只。这样时间久了,《资治通鉴》记载,“资用丰给,附者益众”,起义的队伍逐渐扩大起来,聚集了有万余人之众。 所以,瓦岗军的发家之地是在河南,崛起于中原地区,基本上大部分瓦岗军将士,都是河南本地人。因此,他们对中原是有着浓厚的乡土之情。李密如今的抉择,与杨玄感当年的顾虑一样。无论是攻打长安,还是占领涿郡,都是背井离乡,长途奔袭。瓦岗军将士不去打近在眼前的洛阳,却要长途奔袭,远离故土去进攻关中,这一点就很难让人接受。 第二,洛阳粮食产量充足。 自古以来,中原便是天下中心,经济发达,物产丰盈。隋炀帝营建东都洛阳,将洛阳打造成了一个富庶的粮食基地,在洛阳城中和洛阳四周,建立了好几个大型粮仓和粮窖,里面储存着大量的粮食。 东都洛阳有一个粮仓:含嘉仓。经过近年考古出土发现,以及唐朝的有关记载,含嘉仓存有583多万石粮食,1石约等于81斤。这样一计算,含嘉仓的粮食应该是23.6万吨。含嘉仓的丰硕存粮,仅仅是东都洛阳“天下粮仓”的冰山一角。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