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原劲敌(1)——夏王窦建德(7 / 9)



面对窦建德的意气用事,国子祭酒凌敬立即规劝,认为他们也是各为其主,并没有什么过错。况且这三人都是忠义之士,对待这样的无双国士,不能滥杀无辜,应该以礼相待,彰显夏王的仁厚:

人臣各为其主用,彼坚守不下,乃忠臣也。今大王杀之,何以励群下乎! (《资治通鉴》)

没想到,窦建德依旧怒气未消,认为这三人,不是主动投降,而是城破力屈被擒,这种人不杀,不足以泄愤。因此,窦建德坚持要杀掉这三员被俘的唐将,他愤怒地对劝谏的凌敬说道:

吾至城下,彼犹不降,力屈就擒,何可舍也!

凌敬并没有泄气,而是继续耐心地劝谏窦建德。紧接着,凌敬又对窦建德说出了一番话,令窦建德改变了主意:

今大王使大将高士兴拒罗艺于易水,艺才至,士兴即降,大王之意以为何如? (《资治通鉴》)

听完凌敬的见解,窦建德立刻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他明白,自己如今不再是当年那个快意恩仇,拔刀相助的农民领袖,而是雄踞一方的河北夏王,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最后,窦建德听从了凌敬的劝谏,释放了张志昂、张道源、陈君宾三员唐将。

相州、赵州的接连失陷,使得李世勣驻守的黎阳一带,愈发岌岌可危。作为拱卫黎阳屏障的军事据点,逐一被窦建德拔除。这样一来,孤军把守黎阳的李世勣,将会直面窦建德的夏国大军。

袭破赵州之后,窦建德继续向唐朝州郡碾压过来,引兵直取卫州。当时,窦建德是这样分配麾下的部队:

建德每行军,常为三道,辎重、细弱居中央,步骑夹左右,相去二里许。 (《资治通鉴》)

窦建德每次外出行军作战,一般将大军分成三支纵队,辎重居中,步骑兵分置左右,各纵队之间的距离,仅仅相隔二、三里。窦建德之所以如此布置军队,是要让各部之间,互相有个照应。如果任何一部遭到袭击,其它几支部队,可以迅速驰援。

在进军卫州的途中,窦建德先是派出一千骑兵,作为前锋,距离黎阳仅三十里。这时,夏军已经渐渐逼近黎阳。为了探明敌军虚实,李世勣命令麾下骑将丘孝刚,率领两百骑兵,前往侦察。

丘孝刚骁勇善战,善使马槊,有万夫不当之勇。丘孝刚率领两百唐军骑兵,往前方侦察,与窦建德夏军狭路相逢。本来,李世勣给他的任务是侦察敌情,不要轻易与夏军接战。可是,丘孝刚本就善战,看到敌人,立刻来了兴致。于是,丘孝刚挥军猛攻夏军,窦建德不敌,被唐军击退败走。

虽然丘孝刚一时击败夏军,但是夏军各部之间距离非常近。很快,右翼夏军赶来支援。丘孝刚纵使勇猛异常,但毕竟手上只有两百骑兵。最终,因为寡不敌众,唐军战败,丘孝刚阵亡。

原先,窦建德袭取赵州后,他的目标,直接对准了卫州。没想到,在黎阳却遭到唐军攻击,窦建德不由大怒,立即率领夏军主力,猛攻黎阳。李世勣手中兵力太少,难以抵挡夏军,被窦建德击败。随后,黎阳陷落,唐朝丢失了这一战略要地。李世勣率领数百骑兵,突出重围,得以脱身。

然而,黎阳城里不少唐朝宗室、臣属,全部成了窦建德的俘虏。比如,淮安王李神通、李世勣之父徐盖、谋臣魏征,以及唐高祖李渊的妹妹同安公主。对待这些唐朝战俘,窦建德还是非常宽仁的。他专门为李神通和同安公主,设置别馆,奉为上宾;同时,任命魏征为起居舍人。魏征在这段时期,暂时为窦建德效力。

黎阳被夏军攻陷,卫州守军得知后,也被迫向窦建德投降。此时,滑州守军还在坚守,没有投降窦建德。不料,滑州刺史王轨的一个家奴,鬼迷心窍,竟然谋杀了王轨,将首级献给窦建德。

这个家奴原本以为,自己杀了王轨,是大功一件,夏王怎么也会赏个官当当。不曾料到,窦建德对此非常鄙夷,觉得家奴杀害主人,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禽兽不如:“奴杀主大逆,吾何为受之!”因此,窦建德没有犹豫,下令将这个恶奴斩首示众。同时,又将王轨的首级送回滑州安葬。这样一来,滑州吏民心悦诚服,立即向窦建德请降。

滑州归降,迅速起到了连锁反应,附近不少州县,纷纷望风而降。窦建德觉得,此次进攻唐朝,取得了自己预期的战果。所以,武德二年(619年)十月,窦建德结束了南侵唐朝的战争,率军返回洺州,筑万春宫。从此,窦建德宣布迁都洺州。

回头再来说说李世勣的情况。

当初,黎阳被窦建德攻破,李世勣率领数百骑兵,突出重围,冲破夏军的包围圈。由此可见,李世勣名将之称绝非浪得。能在那样身陷重围的绝境下,率领部队杀出重围,李世勣确实有过人之处。

既然李世勣已经成功突围,那就应该返回李唐腹地,整合兵力,再图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