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而是窦建德的夏政权: 今唐以重兵围东都,守虎牢,我若悉兵济河,取怀州河阳,以重将戍之,然后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传檄旁郡,进壶口以骇蒲津,收河东地,此上策也。且有三利:乘虚境,师有万全,一也;拓土得众,二也;郑围自解,三也。 (《新唐书·窦建德传》) 凌敬建议窦建德,与其和李世民在虎牢关毫无胜算地耗下去,倒不如另起炉灶。他的意见是,既然李世民率军扼守虎牢关,很难突破,干脆就不打了,直接撤出虎牢关,避开李世民的兵锋。 不打虎牢关,又该如何解洛阳之围?凌敬给出了一个主意,撤出虎牢关,夏王率领主力,渡过黄河,攻取怀州、河阳,留下大将领兵驻守;然后,大军转向,一路前行,翻越太行山,直入上党,传檄周边各郡,进占壶口,控制住蒲津渡口,从而夺取整个河东之地。 夺取河东的方案,凌敬认为有三点好处。第一,趁着唐朝后方空虚,突然发难,至少可以保全夏军主力部队;第二,袭取河东,能够为夏国拓展领地,补充兵力;第三,这样一来,洛阳之围,不解而解了。 不得不承认,凌敬的计策,不失为一条妙计,这是典型的“围魏救赵”之计。凌敬分析道,李世民用兵不循常规,神出鬼没,又扼守虎牢关天险要塞。正面对抗,夏军绝不是李世民的对手。与其和李世民硬拼,还不如另辟蹊径,从别的地方下手。于是,凌敬向窦建德建议,率军渡过黄河,攻下河东。 确实,凌敬看得很透彻。唐军主力东出潼关,倾举国之力,进攻洛阳,关中一带,必定兵力不足,后方空虚。假如此时夏军攻下河东,则可直接威胁关中、长安。即使最终李世民拿下洛阳,也要回师救援关中。一旦关中有失,李世民所有的努力,就都会付之东流,几个月的奋战,甚至要功亏一篑。 以正常人的逻辑,这么好的一条计策,窦建德应该会欣然接受。可惜,最终的结果,窦建德竟然没有采纳凌敬的建议,好好的一副牌,被打得稀巴烂。正是因为一念之差,窦建德白白失去了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起初,窦建德是同意凌敬的计策,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准备打算实施。也许是天佑李唐,关键时刻,给唐王朝帮忙的人出现了,谁呢?困守洛阳的王世充。王世充的搅局,无疑帮了李唐一个大忙。 王世充困守洛阳,度日如年,城下的唐军主力,随时可能破城而入。而他盼星星,盼月亮,等待的窦建德援军,又被李世民拖在虎牢关,迟迟没有到达洛阳。因此,王世充心急如焚。于是,他派遣两个使臣王琬(王世充的侄子)、长孙安世,连夜出城,前往窦建德军中,敦促窦建德赶紧与李世民决战,解洛阳之围。 到了夏军军营后,王琬、长孙安世两个人,日夜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请求窦建德出兵,救援洛阳。另外,这俩人偷偷在私底下,以重金贿赂、收买夏军诸将,求爷爷告奶奶,让他们帮忙劝劝夏王。 这些夏军将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再加上,他们都不赞成凌敬的建议。本来,救援洛阳,这些人就一百个不乐意。先前,夏军击破孟海公部,掠夺了大量金银财宝,人人都想拿着丰厚的战利品,回河北去过好日子,谁都不想再累个半死,劳师动众地继续打仗,还是到千里之外的洛阳。 现在,放着眼前的唐军不打,偏偏要南辕北辙,绕那么一大圈,去进攻河东。所以,夏军将领观点一致,觉得凌敬这书生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们的心理是这个样子的,赶紧和李世民决战,结束洛阳之战,大家好回河北吃香的,喝辣的。 因此,夏军军中的不少将领,将矛头直接对准凌敬。许多人在窦建德面前鼓动出战,并诋毁凌敬,说凌敬一介书生,懂什么是带兵打仗吗?大王,您千万不能听他的:“凌敬书生,岂知战?” 看到诸将激烈反对,情绪如此亢奋,窦建德原本活泛的心思,又重新收了回去。他虽然是堂堂夏王,但那些将军们,都是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袍泽兄弟,他不能不考虑他们的意见。没有办法,窦建德只好召来凌敬,无奈地对他说: 今众心甚锐,天赞我也,因之决战,必将大捷,不得从公言。 (《资治通鉴》) 凌敬一看就急了,错过这个机会,悔之晚矣,而且,已经定好的事情,怎么能朝令夕改。为了让窦建德回心转意,凌敬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节了,据理力争,言语上可能颇为激烈。窦建德见凌敬这么咄咄逼人,非常生气。若是换成别人,估计凌敬早就身首异处了。还好,窦建德比较厚道,只是命人把凌敬搀扶了出去,并未处置。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凌敬,又有一个人,前来规劝窦建德。这个人不是外人,是窦建德的亲近之人,她就是窦建德的妻子曹氏。曹氏虽是一介女流,却极有远见。她也认为,凌敬的计策,是出奇制胜之计,一旦错过,必会将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