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馆所在大街,聚满了人。 大多都是暂住在附近的应考举人,听到有举人被杀,都跑来想看个究竟,有些还穿上了燕王赠送的大衣。 几名官员带着一大帮衙役,却被东卫兵士拦在魁星馆门前,不得寸进。 这几名官员分别是,行大理寺少卿高衡孙,知仁和县龚行俭,礼部郎中马升,他们接到消息后,立即心急火燎的赶来,却见整个事发地都被东卫封锁起来。 高衡孙怒喝,“大理寺办案,尔等速速让开!” 堵在门口的赵孟颒面无表情,“抱歉,我再重申一遍,按东卫条令,根据紧急事态处置规则,已将此处设为军事禁地,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什么东卫条令!?难道还能大过朝廷律法?”高衡孙气恼。 龚行俭沉着脸,“这里属仁和县辖内,发生命案,本县责无旁贷,如何是无关人员?” “事关应试举子,正在礼部职权以内,何来无关之说?倒是你们,只不过是燕王卫军,无职无权,还是莫要胡乱插手民政之事,免得给你们殿下惹麻烦!” 马升的语气虽然缓和,却隐含威胁之意。 赵孟颒却软硬不吃,“我们无意干涉任何政务,但是燕王殿下此刻便在附近,为了保证殿下安全,我们有权对暴力事件采取紧急措施,以免事态恶化,对殿下产生不可预知的威胁!” 三名文官听完都倏然一滞,好家伙,以前只知燕王能言善辩,没想到他手下的赤佬也这么牙尖嘴利。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这当兵的讲起理来居然也是一套一套的,滴水不漏啊。 高衡孙有些拉不下脸,可能也是觉得和一个大头兵掰扯太掉身份,便冷然道,“本官没工夫听你胡搅蛮缠,衙前听令,他们若是再不让开,便给本官打进去!” 还不等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动作,却听东卫那边响起一片拔刀声。 赵孟颒手执寒光胜雪的佩刀,横于胸前,“不怕死的,大可一试!” 这刀是赵孟启令人仿着苗.刀形制用精钢打造,刀柄一尺二,刃长三尺八,修长如禾苗,兼有刀、枪所长,可斩可刺,单手双手转换自如,实战威力极大,以之为东卫制式佩刀。 利刃出鞘,顿时杀气弥漫。 看着这一幕,众人皆是惊愕万分。 这里可是大宋朝啊,武夫敢和文臣顶牛已是极度稀罕了,竟然还敢兵刃相向!?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高衡孙气急交加。 马升看着东卫兵士眼中的坚定,意识到用强是行不通的,便压住语气,“此案关系重大,若是不能及时处置,惹出风波,影响到朝廷抡才大典,这责任就算是燕王殿下也无法承担,何况你一个小兵!” “我按军规行事,他事不问。”赵孟颒不为所动。 这油盐不进的态度让马升很是头疼,“直说吧,要如何你才肯放行?” 见他们放弃了强闯的打算,赵孟颒还刀入鞘,轻声道,“很简单,只要有官家手令,或是有殿前都点检附署的枢密院公文。” 呵呵,殿前都点检不就是燕王本人么? 你干脆直说只听命于官家和燕王得了,还绕上枢密院干嘛? 众人心中腻歪不已。 就在这时,街道西边一阵嘈杂后,赵孟启带着人来到魁星馆门前。 东卫将士齐齐握拳捶胸行礼,“拜见殿下,大宋万胜!” 赵孟启平掌回礼,“众军辛苦了,华夏永昌……这是怎么回事?” 赵孟颒简要将事情一说,赵孟启点点头,“很好,你做得很好。” 说着便轻轻扫了一眼三名文官,冷如寒潭的目光令三人如堕深渊。 燕王身上怎么带着这么浓烈的杀意?是哪路神仙招惹他了!? 三人心中惴惴,连忙施礼,“殿下,微臣等只是履行职责……” “你们三个,可以进来。”赵孟启轻轻丢下一句,踏进门内。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等燕王一行都进去后,咬咬牙也跟了进去。 进门后,是一个院子,数十名东卫士兵警戒于各处,将七八十个惊魂未定的举人管束在空地上。 赵孟启没有停留,直接走进大堂内,一眼就看到堂中拼起来的桌案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身上蓝色的大衣被染红了一大半,里面的衣服已经剪破,腹部上裹着一圈麻布,渗透了血迹。.. 三名跟进来的文官也看到了这一幕,心如铅坠,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真的死了!?”高衡孙失声惊叫。 马升和龚行俭也如丧考妣,脸上布满了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