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艳阳天,又是一个收麦子的好季节。 今年张家镇粮食大丰收,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不论是主人家,还是他们请来的麦客,这时脸上都喜上眉梢,毕竟看到这黄澄澄的麦子,有谁不心情愉悦呢? 这麦子长在地下叫庄稼,收割起来放进屋子叫粮食,磨成粉,上了笼屉叫食物,而吃进嘴里,那就是命。 大明这么多年的风雨飘摇,所有人都经历过什么叫做食不果腹,因此他们格外知道粮食的珍贵,所有不知道粮食珍贵的,那都是锦衣玉食,没有经历饥饿的人才会有的幼稚想法。 李定国放下手中的镰刀,直了直腰,熟练的把刚才割倒的麦子打成捆,堆在一起,后面会有专门的牛车负责收集这麦捆。 把刚才割倒的麦子全部捆好了,他伸出胳膊扯了扯额头上的汗水,捡起地上的水葫芦咕都咕都的灌了一大口,顿时感觉全身都输爽了,这时看着前面这一望无际的麦浪,恨不能大吼一声。 他这段时间跟王家栋走南闯北,从湖北穿过河南,看过无数的人间惨剧,那里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双眼空洞,好像不是活人。 土地大片大片的撂荒,杂草丛生,看起来那叫一个凄惨,本来这一切他李定国都已经看惯了,而且这一路上,他也并没有觉得这场面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是到了这里,看到这里的人们欣欣向荣,看到这里的老人孩子都活得怡然自乐。 尤其是看到黄澄澄的,一望无际的麦田,他觉得这才是人该过的生活。 人不怕苦,不怕难,就怕对比。 过惯了苦日子,人们就会习以为常,甚至安贫乐道,可是如果发现另一个地方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这一对比,人心的天平就会倾斜。 看惯了人间惨剧的李定国,在看到蓝田这欣欣向荣,物阜民丰的画面,感到一阵阵的不真实,这不是幻觉吧。 可是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李定国抓过了一个麦穗,在手里揉碎,吹掉麦芒谷壳,一把黄褐色的麦粒就出现在手中,把麦粒丢进嘴里,一股真实的麦香就从嘴里迸发出来。 这一刻李定国确定一切都是真是的,眼前的一切都可以是骗人的,唯有这吃进嘴里的麦子不会骗人,粮食是不会骗人的。 “哎,定国。” 李定国正在愣愣的出神,就在这时一旁的王家栋喊了一声,李定国回过神来看向王家栋,王家栋这时正干的热火朝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王家栋自从来了蓝田之后,精神状态就是一变,那精气神不是在张献忠军营时那般。 好像变得更自如,更自在了。 “定国。” 王家栋再次喊了一声,李定国看着王家栋道:“作甚?” “你不吹嘘你干庄稼活也是一把好手吗?咋样比比?” 李定国看看面前的麦子地哈哈笑道:“比就比。” 说完他就捡起地上的镰刀,把水葫芦挂在腰上,紧跟着就开始拿着镰刀疯狂的割麦子,好像面前这麦子都成了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一般。 “挡我者死!” 李定国怒喝一声,挥舞着镰刀就杀进了麦田。 看到他如此疯狂,王家栋也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镰刀就冲杀出去,一时间二人就仿佛两个收割机一般,飞速的前进,把一众麦客都甩到了身后,看的其余麦客直骂娘:“这是谁家的瓜娃子。” 是啊,大家本来都齐头并进的,结果你们俩个杀出去把一堆人拉在身后,这让主人家看了,还以为自己等人偷懒呢。 想着一群麦客也开始加速。 这时站在高坡上看着麦客割麦子的蓝田主人家不由笑道:“那两个后生真卖力,连带着把这群懒驴都带动起来了,通知家里的,今天晚饭给这两个后生一人加一块肥肥的把子肉,人家卖力,咱们也不能怠慢了人家啊。” 听了这话身后的管家道:“掌柜的,这肉可贵。” 当家的却笑道:“你这老货,休要多言,咱们可是蓝田人,不是以前的地主老财,人家卖力气,就要给人家吃好的,不然不是给咱们蓝田丢人吗?” 管家听了这话道:“是是,是老奴想多了。” “屁话,县尊都说多少次了,不允许奴隶买卖,所有关系都是雇佣,你这老奴老奴的,让人听到,还以为老子是地主老财呢,老子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蓝田商人,你以后要自称俺。” 管家听了这话道:“掌柜的,俺这都给你当半辈子管家了,习惯了。” “习惯也要改,这可关乎咱们蓝田的声誉。” “是是。” 管家应道,这时主人家才满意,他以前本来就是大荔县的富户,虽然后来自己的家产充公了,可是凭借他领先普通人的见识,听从蓝田政策的指挥,慢慢的再次经商积累财富,再次变得富有起来。 蓝田并不排斥富人,因为这个时代以前的富人有很大一部分是认字的,认字代表着先进,代表着可以引领蓝田的发展。 因此蓝田的所有政策,只是在基础上保障了人权,比如土地每个人都有,各种权利老百姓也享有,可是这其中并不限制人们凭借自己的智慧创造财富。 蓝田给了所有人一个公平的,不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在蓝田到来之后,他们都是一样的,差距是在起跑之后,一些百姓耕种完了,就开始农闲,在家熘达,而一些有经验的富人,还有一些头脑活泛的人,就趁着农闲的时间,或者种点菜卖菜,或者去城里打工,或者做豆腐,或者…… 反正这些人把这段农闲的时间利用上,他们就积累了第一笔启动资金,然后趁着蓝田蒸蒸日上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