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五天就要过年了,陈子昂从听到张函的同事说张函回来了,而且一家都去了北京之后,整个人就失魂落魄的。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的身子有些沉重,虽然肚子不明显,穿着棉衣看不出来,要是张函一直不见她,她该怎么办呢? 医生说了,她不能做手术的,如果做手术此生她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再说,她如何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陈子昂已经二十一岁了,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天起,心里无端的柔软起来,她要当母亲了呢,想着她有了张函的孩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但是,未婚先孕在他们老家是要被人耻笑的,她都不敢回家了,如果她和张函不结婚,该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呢?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充满了无助和悲哀,给张函写的信,张函估计是收不到了。 如果张函真去北京,不和她联系,她是找不到他的,世界这么大,她该怎么去找他呢? 陈子昂还是希望张函能回来,她决定在等两天。 这几天的天气并不好,灰蒙蒙的一片,整个陵县处在一种压抑和沉闷的空气里,傍晚的时候飘起了雪花。 陈子昂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苦笑了一下,如果照这样下去,她回家就得好几天,大山的路,每到下雪的时候都是冰溜子,平时都得一天一夜,就更不要说下雪了。 姐姐刚刚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要回去了给家里捎一些东西,她这个春节要去陪王浩楠的父母亲过年,约好了后天送她到车站。 陈子昂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估计张函是不会来单位了,她心里还是暗暗的抱着希望。 他们分开满打满算还不到四个多月,又不是几年,张函不可能会变心的,估计是被家里的事情牵住了,等过完年再看情况,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心里舒服了很多,她准备提前回家,明天下午坐车回。 陈子昂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心里有些忧伤: 洁白的雪花啊,我想抓住你 落在手心里的凉 让我犹疑不决,我尝了一下 合着掌心的温度淡淡的融化 你为什么飘零,在这个尘世里 被洁白渲染 融化的身体了无踪影 我该到哪里去找寻,我杳无音信的爱人 腊梅似已凋零,在风雪里沉沦 那白天的坚强在寒夜里冷冻 花瓣落下的泪已经结了冰 结冰的不但是花瓣还有我的心 我的爱人啊,我需要你的热情 点燃我结冰的心 我杳无音信的爱人啊,我需要你如火的激情 燃烧我冰冷的灵魂 陈子昂的泪水汩汩而下,当思念达到极致的时候,心是冷的,就像结冰的花瓣,稍微一碰就会粉碎。 窗外的雪花并没有打算停下来,反而越下越大,似鹅毛飞舞,似梨花飘落,那洁白无瑕的精灵似乎要遮掩什么,奋力的将大地覆盖。 天空暗得就像压在屋顶,阴沉沉的,陈子昂打了一个寒颤正准备关上窗户。 突然外面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似乎撕裂了黑暗,给陈子昂带来了一丝曙光,陈子昂跑到楼道上,看着打开的大门开进来一辆红旗牌轿车。 “是函哥哥回来了吗?只有函哥哥家里的人才能开这样的车吧?一定是函哥哥回来了,我要下楼去接函哥哥,不行,我这样子怎么能让函哥哥看见,我得回房间收拾一下。” 陈子昂跑了几个楼梯又跑回去了。 陈子昂跑回卫生间,看着眼睛红红的自己,迅速用凉水洗了一下脸,用冷毛巾敷了一下眼睛。 冰冷刺骨的凉让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放下毛巾走出卫生间的门。 敲门声也响起来了,陈子昂激动的打开门:“函哥哥!” “函.......”她张着嘴巴,那刚刚激动的喜悦被冬天的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大概40多岁,穿着黑色的貂皮大衣,带着金丝眼镜,一个20多岁,穿着时尚的真皮大衣,着黑色皮裤,套着马丁靴。 两个女人并没有回答陈子昂的问话,直接进了房间,年龄大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年轻的直直的打量着陈子昂。 “你是陈子昂?住在这里还满意吧?”年龄大的问道。 “我是,你们是?”陈子昂听出来妇人的来意不善。 “我是张函的母亲,这是张函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