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啊,一个废妃,生下儿子又有什么用,”太子嗤笑。
太子妃皱眉,出声劝道,“都是太子的血脉......”
“我要一个废人生的孩子做什么,何况他母妃心狠手辣,好了,不要再说了,”太子不耐烦打断,不愿意再听了。
太子妃看着他满脸郁色,不好再说什么,只低声对小太监吩咐,“你回去告诉李嬷嬷,让她安排好伺候的下人,要是奶娘暂时找不到,就从怡儿身边调一个过去。”
徒怡是太子妃亲生,太子唯一嫡女,自然金尊玉贵,光奶嬷嬷就有四个。
现在徒怡已经满周岁,用不上这么多奶娘,匀一个给无名殿也没什么。
“另外,婴儿需要的一应物品,让她亲自去十二监领取,就说是我说的,太子的孩子,不容怠慢。”太子妃道。
“是,”小太监连忙应声出去了。
太子嗤笑,“你这么好心做什么,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真不知道你要装大度到什么时候,或许等我死了,你这个太子妃没价值了,就不用装了。”
太子妃脸色大变,“太子爷慎言。”
她左右看看,生怕这话被人听了去。
太子满不在乎,“我岂非天天慎言,”要不是如此谨慎,他或许早就解脱了。
就连太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坚持着,或许是心底那最后一丝奢望,叫他不甘放弃?
太子摇头嗤笑,喃喃,“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④,看不穿呐!”
两人这一翻交谈,并没惹人注意,刚刚太子一番表现,让众人不自觉对太子敬而远之,颇有大厦将倾之感。
上首皇帝一杯接一杯酒下肚,表面醉眼蒙眬,实际眼底清明,看着殿下众人反应,精光一闪而逝。
这时,他的贴身大太监夏金忠听到一个消息,匆匆过来禀告,“回皇上,太子废妃刚刚诞下一子,喜上加喜,吉兆啊!”
“哦,她倒是聪明,选了中秋这大好的日子生产,”皇帝语气淡淡,瞥了太子一眼,什么都没说。
夏金忠明白了,这是皇帝厌了陈废妃的行为,不愿意理会,不由惋惜。
其实宫中明眼人都知道,陈废妃没有错,错就错在陈家没有兵权,而石重受皇帝信任。
接二连三的事,让皇帝宴饮的兴趣消失大半,勉励了群臣几句,交代几位皇子好好招待宗亲和大臣,就离开了席上。
皇帝走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二皇子看着太子坐着喝闷酒,立刻出声嘲讽,“大哥这是干什么,跟个闺中怨女似的。”
太子猛地一杯酒砸过去,转身就走。
“你!”二皇子大怒,可惜太子已经走了,他只能面向太子妃,“太子妃,你可要好好劝劝大哥,再这么下去,他是想当昏君吗?”
太子妃不卑不亢,“二弟请慎言,太子只是储君,还有你这句话,是妄议君上,还请二弟三思。”
二皇子憋得通红,没想到一向端庄温婉的太子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围不知谁噗呲一声笑出来,气得二皇子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一甩袖,也走了。
五皇子连忙出来打圆场,说了几句好话,言语中含沙射影,话里话外都在说,二皇子被冤枉,这才心情不愉的,还请大家见谅。
众人忙纷纷附和,“不妨事不妨事。”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对于今晚发生的事,各自生出不同的心思来。
有人忧心忡忡,觉得皇帝对太子未免太苛责了点,再这么下去,必定江山动荡啊。
也有人心中狂喜,认为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皇帝已不再宠幸太子,自己选中的皇子,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博一个从龙之功。
至于那些皇子们嘛,每人表现都不尽相同。
最活跃的就属六皇子了,仗着年纪小,又最受宠,肆无忌惮的拉着那些掌握军权的将军们说话。
殿中众人表现,都被一一禀告给了皇帝,他神色晦暗不明,坐在大殿的阴影初,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忽明忽暗,神情诡谲。
夏金忠这样贴身伺候的太监,都不敢抬头,深深埋下头。
太子直接回了东宫,太子妃匆匆跟上,询问道,“太子是否要去看看小四?”
儿子女儿是分开排序的,因此苏叶排在兄弟中第四位。
“有什么好看的,”太子爷蛮不在乎,“既然太子妃想装贤良,那你去看就是了,何必拉着孤一起表现。”
太子妃苦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个温文尔雅,说话做事总是顾及别人感受,也愿意尊重她这个太子妃的太子,变成现在模样。
浑身就像扎满了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要刺你一下。
太子妃知道,最近太子屡次三番被皇帝训斥,压力非常大,不想与他争辩,也不愿劝谏,惹他更不高兴,默默改变了方向,往无名殿而去。
原本凄清的大殿因为多了不少奴才,显得鲜活许多。
太子妃进来的时候,李嬷嬷正好挑好了伺候苏叶的人,正在训话。
太子妃站着观察了一下,发现没问题,才重新走进去,“奶娘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