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被京城府尹接手,很快就报到大理寺,四皇子知道后,命三司会审,尽快给出一个结果。
因为这事,道士和尚们倒是不闹了,反而坐下来开始论道。
虽然他们修习的典籍不同,但同是出家人,又同在修行,有可相互借鉴的地方。
双方一时间竟和谐起来,还打算在玉虚观和白马寺开展数日的交流活动。
这些活动外人也可参加,百姓们也能去听一听和尚道士的论道法会。
百姓最爱凑热闹了,尤其还是这种具有神奇发展的热闹,他们一边打听马道婆都犯了什么事,一边打算出城去看个热闹。
陈大奶奶听完,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嬷嬷,要是马道婆供出我们怎么办?”
“要不,我去牢里警告她一番,让她不要乱说话?”柳嬷嬷道。
陈大奶奶立刻摇头,“不行,那可是宫里亲自下令,要三司会审的。”
这时候凑上去,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她们心里有鬼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柳嬷嬷左右为难,焦急不已。
陈大奶奶在房里走来走去,看向里屋的眼神,渐渐冷凝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柳嬷嬷疑惑。
“你等会儿回柳家一趟,找大嫂帮忙,就说马道婆骗了我们两百两白银,现在我们知道马道婆就是个骗子,请大理寺的老爷们秉公执法,严惩马道婆。那两百两我们不要了,但还请不要泄露出去,要是外人知道齐国公府女眷和马道婆打交道,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儿。”
柳嬷嬷懂了,这是要把和马道婆接触的事,定性为被骗。
陈大奶奶因为小儿生病,怀疑是被死去的周奶娘晦气影响,于是请了马道婆来除晦。
谁知道这马道婆竟然是个骗子,还是个作恶多端的骗子。
齐国公府不想这样的丑事被外人知道,想让大理寺的官员们遮掩一二。
这很正常,大户人家都信奉一个道理,肉烂在锅里,更何况涉及到女眷,实在有损脸面。
之所以找柳家大嫂,是因为柳大嫂的娘家叔叔就在大理寺任职,由他帮忙周旋,再奉上银钱,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会被轻轻揭过,无人提及。
即便马道婆真的说出陈大奶奶杀周奶娘的事,也会被说成是她没办成事,陈家小少爷依然病重,陈大奶奶不愿意付剩下的钱,她心怀怨恨,故意冤枉人。
“因此,她不能留了,”陈大奶奶道。
‘陈家小少爷’都死了,其他人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无足轻重的奶娘身上。
而陈大奶奶的运气竟还不错,负责审问马道婆罪行的官员,就是柳大嫂的叔叔,以及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僚。
两人拿了陈大奶奶孝敬的银子,审问的时候故意忽略了马道婆说的,接触过陈大奶奶的事,在她想要详细说的时候,技巧娴熟的拐到更严重的罪恶上。
周奶娘这事,本就没人报官,且被请去除晦,又不是害人,因此没有审问下去的必要。
马道婆的其他罪行,才是骇人听闻,这件事根本就微不足道。
而陈大奶奶这边,也并没有完全放心,她让苏叶的‘病’更重了,来势汹汹,并在第二天傍晚,对外宣布:小少爷夭折了。
陈大奶奶抱着苏叶,哭得撕心裂肺,府里众人听闻,纷纷赶过来安慰。
有人想要看看孩子,被凶狠的陈大奶奶又抓又挠,“你们想干什么,不准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柳嬷嬷抱着她痛哭,“奶奶,奶奶,小少爷已经去了,你别这样!”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陈大奶奶这番疯狂的表现,让所有人都相信,大房的孩子再一次夭折了。
这年头,小孩尤其是婴儿夭折,再正常不过,也没人想到陈大奶奶会去诅咒自己的孩子,因此全都相信了。
陈大奶奶提前给苏叶喂了药,虽然她没吃,但也装作昏迷的样子,因此这么折腾,婴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更叫她们相信了。
只陈大奶奶一个人不愿意‘相信’,把所有人赶出去,牢牢堵着房门,生怕有人把自己的孩子抢走。
众人无可奈何,只能陪坐在前厅。
柳嬷嬷故作坚强,擦了擦眼泪,“我去劝劝奶奶,夫人和二奶奶三奶奶先回去吧。”
小孩子夭折是没有葬礼的,会放进小棺材里,在天黑前送出府,找一个地方安葬,就连祖坟也进不去。
陈夫人知道陈大奶奶一时接受不了,也没责难她的失礼,带着赵氏先走了。
没办法,她这个儿媳脸上的幸灾乐祸实在太明显,再待下去,岂不是要得罪光了大房。
别以为大房没有子嗣,三房就能占到便宜,陈景轩还年轻呢,有的是时间生儿子,即便他生不出来,也可以过继二房子嗣。
这时候你不表现悲痛一点,戳了陈大奶奶的眼,以后她怎么可能叫三房如意?
她把人叫走,打算手把手教导一番,让她最好在这段时间,获得陈大奶奶的好感。
张氏没这么多想法,安慰了几句,就回了自己院子。
这年头夭折的小孩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