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妻子儿女还在京城为质,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
可要是宋将军再轻举妄动,他们就要怀疑宋将军心生反骨,在有意无意试探帝王的底线。
他们会迫切的想要换下宋将军,甚至不惜对京城宋家人出手。
天竺偌大的地盘,真要动兵,可不是短时间内能拿下的,必须取得朝廷的认可和支持,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可朝廷压根没有扩张的野心,整日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中。
他们奢靡享乐,享受着来自世界各地最好最贵的商品,数着轻易到手的巨额财富,已经被那些金灿灿腐蚀了所有心志。
更何况,腐朽的大脑让他们看不清形势,赚钱的同时,反而更看不起商人,只会一味攫取更多财富,对于商人的困境和需求,从不放在眼里。
反正有权有势,不管商人是赚了还是亏了,都要给够他们一定数量的金钱。
不然少了他们这些权贵支持,那些商人连出海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买到海船海图等重要生产资料了。
可以说,权贵垄断了海贸资源,让那些商人捏着鼻子听候差遣。
这样一群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关心海外具体是什么情况?
他们眼里只看到宋将军,不会允许他继续做大。
另一方面,商人误国是事实,资本总是贪婪丑恶,无限制扩张的。
如果没有节制,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马克思的那句话,揭示了一切!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
在追逐金钱的道路上,商人只会一路向前,才不管背后的杯盘狼藉。
苏叶自己就是成功的商人,她不敢说,在自己成功的背后,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代价。
虽然她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新技术,为更多的人带来福音,但也不可不避免的,损害一部分人利益。
比如她弄出香皂,以前靠制作皂粉为生的人,就失去了赚钱的手艺,不得不重新考虑未来。
要是那种顽固不化,只会做皂粉,其他完全不懂变通的人,就可能因此饿死。
这就是资本市场的物竞天择,而这还是良性的一面,至少顾虑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可事实上,对于那些商人而言,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其他所有都不过是攫取财富的工具,以及障碍!
现在天竺商人是他们的障碍,想凭借大楚水师的实力一脚踢开。
那未来大楚律法成为他们的障碍呢?
是不是也要做些什么,操纵修改法律,乃至对王位上的掌权人,以及朝中百官施加影响?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做了,从古至今,商人会讨好支持读书人,等到他们当官后,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这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但也是相互影响的关系。
可由于自古重农抑商政策,导致商人地位低,所施加的影响实在有限,也不敢明目张胆影响政治,像那些盐商,一旦行事过分,立刻会被削。
现在苏叶提高了他们的地位,让整个大楚的商业开始活跃起来,他们好似看到了希望,权利谷欠正在冒头,正蠢蠢欲动,小心试探。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对他们节制,不能给丁点钻漏洞的机会。
所以宋将军对天竺用兵,只能是朝廷需要,于边防上需要,而不是那些商人需要!
听完这番解释,春来若有所思,“既然他们野心膨胀,不如削上一批?”
冒头的枝丫需要修剪,木秀于林就该折断,不能让它成为那风中的标杆,吸引所有人向往。
苏叶笑笑,“好丫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先调查清楚,哪些是正经商人,愿意本本分分做生意,而哪些剑走偏锋,甚至野心勃勃。
后者找出证据来,狠狠杀上一批,他们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不要以为离开了大楚境内,就可以无视大楚法律。
但凡你当过一天大楚人,就要永远遵守大楚法律,即便移民到其他国家也一样。
这就是强权下的大楚,对它的臣民有绝对控制权。
春来认真接下这个任务,回房就开始布局,争取等他们重新踏上大楚地盘,第一批需要被整治的名单,已经放在主子面前。
刘成兴被春景和春来连消带打,真真假假威吓了一通,再也不敢来打扰苏叶了。
而他的态度似乎也影响到了其他商人,后半程几乎没人再打她主意,找来的都是为了打好关系。
船队在天竺的几个港口都有停靠,即便担心那些不讲道义的天竺商人,会随时化为强盗,依就没打消他们交易的劲头。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次船队上的商人,没有一人遇上抢劫的事,但交易结果也不尽理想。
似乎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商队前来扫荡过了,把珍贵的商品都换走了,留给他们的,只有次一等的。
众人很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
停靠了将近半个月,船队再次出发,过南巫,鲁漠,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