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真的,那些真正家境清寒,被赵光美资助而读书的寒门之士,嗯……实话实说,眼界、见识真的照比那些官宦子弟差着好大一截呢,眼睛里看到的可能真的就只是经学中的那点死知识,脑子里能形成自己的主见进行独立思考就已经是殊为不易了,实际上这些人于赵光美而言确实也是屁用没有,将来这些人也几乎不可能通过科举走上官场。
科举确实是一条青云路不错,但宋初的科举每一届只取二三十人,且以实用为主最重策论,这条青云路就算是再如何的公正廉明,又哪里是为寒门而开。
说白了,即使是现代社会也是一样,真类比的话其实金榜题名这种事去跟清北比是不合适的,反倒是跟哈佛、耶鲁的录取去比还差不多,至少在宋初,还是很形象的。
每年国内能上哈、耶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一般的年薪百万小老板想把孩子往这个层次去奔,成功率都无限趋近于零。
所以吕蒙正这种情况还真是特殊,他娘是靠给别人洗衣服养活他的,所以他真的是穷,而且是那种城市中的贫民阶层出身,但偏偏他还有个官宦人家的出身,从小受到的熏陶,眼界,家族的人脉资源,都是最顶级的。
甚至他的那位宁可给人洗衣服为生也要负气离家,并能拉扯儿子成才的亲娘,又哪里真的是什么一般二般的女人呢?只怕在嫁人以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千斤闺秀吧。
确实也只有这种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人,才能真的能轮得上赵光美一用了。
不由得笑着问赵光义道:“二哥带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见此人么?是要引荐给我用?”
“呵呵,算是吧,三弟你看,一旦这新政从你的商行推出来,走向官府,与官府融合,该反对的人固然还是会反对,但是支持的人却也渐渐得多起来了,渐渐的,你自然也可以在朝中培养伱真正的班底,就比如这吕蒙正,难道不足以赞其一句,少年英才么?”
“而且此人文采还好,你平时关注文学么?此人数月之前,参加小妹举办的诗会时,曾写下一篇极好的赋,你是不知道,当时有不少的贵女都想要主动与他结实呢,此人有杜甫之才,当真不是虚妄啊。”
说着,也不等赵光美答强,赵光义居然自顾自的还背诵了起来。
他居然真的将这吕蒙正的辞赋给背下来了。
“盖闻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如蛇;雄鸡扇翼,飞不如鸦。马有千里之能,非人力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时运不能自通…………”
赵光美听后都愣了。
好家伙,这是千古名篇啊,原来是吕蒙正写的,这种没有收进语文课本和古文观止的古文他还真不熟。
细品之下,这诗词之中,还真是颇有几分务实,又颇有几分法家思想在里面,甚至是,真的颇有几分杜甫风骨了。
可是自己的这个二哥,居然能把这么长的一篇赋背下来给自己听……
“二哥今日邀我来此,就是为了向我举荐这个吕蒙正?”
“正是,我看此人,振翅能翔于天,迎风而行,称得上是鲲鹏之志,俯身能落于地,脚踏实地,亦当有实干兴邦之才,此人,大才也!”
赵光美一脸懵逼,甚至是迷茫。
事实上他也就是不知道,知道吕蒙正在此并且支持新政的话,必然早就自己找过来了。
可如今赵光义举荐的如此热心,他还真有点不敢用了。
这不会是来卧底的吧?
忍不住问道:“此人……既然如此优秀,二哥如此看好的话,为何不自己用?”
赵光义很自然地道:“我用?让他进我的幕府,还是开封府?这人挺有才的,考科举的话应该能中,进幕府的话太屈才了,至于开封府,需要的还真不是他这样的。”
“再者说了,我身边还真不缺这一款,我好歹也是咱大宋的文人领袖,想用人的话成熟的文官扒拉着随便挑,相对的,你就不同了,今年科举,此人一旦高中,立刻就能成为你的臂膀之人,若是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定是将来的宰相之才。”
“如此英杰之才,少年俊彦,若是给我来使,岂不是浪费了么?”
赵光美愈发懵逼,忍不住问:“二哥您说的这……不是套话吧?”
“套话?什么套话,真心话啊。”
“你图什么?”
“我图什么?”
这回却是换赵光义懵逼了:
“商行,是咱们家的,朝廷,也是咱们家的,大宋的官家是我的亲兄长,你这个储君是我亲弟弟,我是你的亲兄长,我给你举荐一个人才,还得图啥?三弟你……这是啥意思?”
赵光美,愈发的懵逼。
然后,就忍不住开始想东想西了,但想来想去,还是又陷入了想不明白赵光义阴谋的怪圈。
当然,赵光美纯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