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西装,梳着极具特色飞机头发型的男人叼着草叶,带着资料敲开了那间办公室的门。
五分钟过后。
草壁哲矢听见老板下达的新命令,“跟港.黑派出的那位中间人对接,再给我规划出横滨的行程。”
“是。”
他条件反射应完,才反应过来老板说的是哪里。
……横滨?
习惯咬在齿间的细长草叶略微往下垂了垂,他颇为讶异地确认了一遍,“恭先生,您是说,要去横滨?”
虽然东京距离横滨车程就半小时不到,但草壁哲矢永远忘不了上一次在横滨见到云雀恭弥的场景。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夜晚。
凌晨左右,他先是接到底下电话,说横滨旷日持久的各方混战波及到了东京边缘,正在思考自家老板打算什么时候出门维护风纪时,大约三四点钟,他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云雀恭弥给他发的定位。
在横滨皇家花园酒店。
看到这个地址的时候,草壁哲矢起来穿衣服,习以为常地打算去给老板善后,比如给那些战败者收尸,又比如顺便给云雀治一下伤。
结果走到那家酒店顶楼,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老板的了解还是不够——
风透过花园露台的门吹进来,吹了他满脸的……日元。
他掀下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酒店床边摞着无数沓钱币,从套间到客厅,甚至没有他落脚的地方,因为露台门打开了缝隙的缘故,不少钱还被吹到了外面的泳池里。
总之就是……
来一阵风就会有那种钱帛如废纸的电视剧夸张场景。
而他的老板,只穿了一件雪白浴袍坐在客厅中央,面色沉得与鸦羽色黑发一同滴水,额前被凌乱发丝虚掩的灰蓝色凤眸凝着锐利杀气,精致腕骨上那枚彭格列手环还在时亮时不亮地冒出紫光,映亮他的面庞。
那一闪一闪的彭格列手环释放出无形的杀气。
草壁哲矢多年的求生欲告诉他:
不该问的别问。
满腹疑惑的他反手将门掩上,哪怕他真的很想请教老板大半夜不睡来横滨取这么多现金做什么,但他很快收起了自己的震惊,如往常一样低头行礼:
“恭先生。”
紧接着,云雀下了一个让草壁至今想起来都费解的指令:
“把这里的钱都收起来——”
“一张、一张给我数清楚。”
黑发青年薄唇略动,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里行间填满了杀意。
草壁哲矢:“?”
那天风纪财团连续报废了好几台验钞机,等酒店从黑夜转成白天的时候,他在团队报出‘十个亿’的答案时,面对云雀离开的这间套房,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离谱猜测:
老板这个反应,好像那种电视剧里不小心被富婆睡了的小白脸。
然后他就被这个脑洞惊得打了个冷战。
……这世上哪个女人敢这么羞辱他的老板啊?
……
在云雀恭弥轻飘飘的目光注视下。
办公室里,草壁哲矢迅速回神。
意识到对方主意已决,他自动按下自己内心的疑惑,没有再想那十个亿以及关于这两年云雀恭弥没再踏入横滨一步的事情,他挑了个能问的开口:
“请问中间人是?”
“Mask。”桌后的人抬手接住飞下来的宠物,指尖替云豆顺着绒毛,漫不经心地吐出这个名字。
草壁一怔,“是这个人?”
云雀恭弥抬眸,形态凛冽的凤眸觑着他,黑发间极秀气的长眉一挑。
他立即道,“听说他这两年在美国活动,不过,其实他成名正是……”犹豫片刻,他硬着头皮往下接,“就是在两年前横滨那场龙头战争。”
出乎他的意料,云雀恭弥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于是草壁继续道,“根据情报显示,就在那次战争里,Mask辗转于几十个家族之间倒卖情报,后来去到美国,情报部的人猜测他是为了躲避一些当年残余家族的追杀。”
“这次他敢回到日本,应该是已经安全了,如果有机会,我猜测港.黑和异能特务科应该会招揽他,因为他还挺有头脑的。”
云雀恭弥没再看他,这意思就是知道了,但是没兴趣。
草壁哲矢说完就退下了。
关上门离开前,他又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景象,黑发男人坐在景观极好的窗户前,背后所对的景象除却东京繁华风景,晴朗时甚至能看到横滨的地标塔——
他像是盘踞此地的猛兽。
要检阅每个路过于此的草食动物。
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只是他想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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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早川纱月走在路上打了个喷嚏,她以为是自己穿太薄出门着了凉,结果回到家之后,在地下室重新登陆网站,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寻常。
Mask:“那么,请问彭格列方面派出的代表是?”
Christal:“是我们常驻日本的云守。”
常驻。日本。云守。
早川纱月晒干了沉默。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