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纱月觉得自己恐怕要失眠了。
面对云雀恭弥这种程度的同眠邀请, 她如果不为所动、如老僧入定那样安静睡过去一晚上,她岂不是太.监?
于是自从到床铺里,室内灯光仅剩床头那小片的暖色之时, 猫猫就揣着两只前爪,趴在男人的枕头旁边, 睁着圆溜溜像水晶的红色眼睛, 一眨不眨地看着云雀恭弥。
彼时小卷被放在床头小桌上的紫色软垫里,甚至乖乖地闭上眼睛, 长呼出一口气就打算睡觉。
倒是云豆有点兴奋——
它左右看了看,像是拿不准主意今晚到底和谁贴贴。
黑豆小眼睛滴溜溜地看了看屋里几位家庭成员, 最终,云豆展开翅膀, 落在了猫猫的头顶, 十分悠然地窝着不动了。
一猫一鸟,都用那如出一辙的圆眼睛近距离看着云雀。
因为嗅觉灵敏的缘故,早川纱月能闻到男人身上沾染的很浅的白玫瑰芬芳, 让人很轻易地联想到诸如纯洁爱情的象征。
但她想到的却是一首粤语歌。
作为合格的间.谍, 她会的外语不少, 除却日语和英语之外,法语、意大利语、俄语、粤语她也有学习。
直到现在她也记得那首《白玫瑰》的歌词:
“沉默带笑玫瑰
带刺回礼只信任防卫
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他好像就是她的白玫瑰,冷酷、美丽又矜贵, 曾经是笼罩在并盛混混们头顶的噩梦, 却是她最旖丽的梦,所以身处劣势的她想要触碰一次这朵玫瑰,如何能不工于心计呢?
猫猫一动不动地,在床头灯光也熄灭的夜晚,凝视近在咫尺的人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 没抓稳的云豆从她头顶像个芝麻团子一样,咕噜噜滚到了柔软的枕头里,眼睛都没睁开看一下、就埋进了云雀恭弥柔软的短发里。
他和宠物都没有醒来,仿佛都陷入了熟睡。
而伏在床头的猫咪缓缓支起上半身,没有再按捺自己的生物本能,朝着他的气息处探去,很轻地嗅了嗅、似乎想要找出那股始终环绕在自己鼻尖的玫瑰香味究竟落在他肌肤何处。
微凉的、甚至带着湿润的鼻息落在黑暗里男人的下颌附近。
像若即若离的亲吻。
下一瞬——
呼吸频率分毫未改的人倏然睁开了双眸。
那双很漂亮的灰蓝色眼睛,与猫猫视线相对。
被抓个正着的早川纱月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开始猫猫后退,却被对方忽然从薄被里探出的掌心按住命运的后脖颈。
犹如被逮住犯.罪现场的不法分子,早川纱月努力挣了挣,也没法把自己的脖子从他掌心里解救出来,干脆也卸了力气,四肢放松地任由他把自己按在柔软被窝里,一副“算了,随你处置”的摆烂样子。
见证她从挣扎到放弃的全过程,云雀恭弥弯起唇角。
他把猫猫提溜进了被窝里,用下巴抵在猫猫头顶,揉着她后颈的毛发,很轻地说:
“晚上不睡觉的小猫是违反风纪的。”
“偷亲我的罪加一等哦。”
早川纱月:“?”
什么偷亲!
那充其量就算偷袭好吗?
被压进他胸膛与被窝里的猫猫不大高兴地左右甩着尾巴,发出一声很重的呼气声,像是不满的反驳。
但男人只是用温热的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摸她脑袋,或许是被窝里太温暖,又或者是他确实撸猫技法高明,本来不怎么困的白猫喉咙里逐渐发出代表愉悦的声音,眼眸也一点点阖上。
……
晨光刺破庭院,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声时。
云雀恭弥醒了。
他很少抱着毛绒绒的小动物睡觉,其实半夜就觉得有些热,但这只小猫又太乖、一动也没动,所以他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
坐起来之后,枕头上失去倚靠的云豆又往凹陷处滑了点,迷瞪着睁开眼睛看他,床边垫子上的小卷奶声奶气地同他打招呼,冲他“啾~”了一声。
而本来在被窝里安静待着的猫则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面,将自己杂乱的毛发抖了抖,迷蒙地眨了眨眼睛,回身与他对视几秒——
猫猫扭头就往屋外走,头也不回、毫不留恋。
像个无情的嫖.客。
“啧。”
云雀恭弥眯起眼睛,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捡回来一只小渣猫,但也不恼,只很淡然地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至于小渣猫本猫,则是在走廊上吹着晨风冷静回想昨夜的事情。
……她居然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猫猫不自觉伸出爪子,略显懊恼地刨了下贴在廊下扶手栏边的猫抓板。
“欻——”
极其解压的声音传入耳中。
感觉有点上头的白猫抬起上半身,两只爪都在板面上刨,抓了会儿,又冷静了下来:睡过去也没什么问题啊,她现在就普普通通一只猫,除了睡觉还能干嘛?
再说了,他对小动物毫无防备心,趁人之危也不能太过分啊。
勉强整理完自己风中凌乱的内心,早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