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凶相的壮汉,温锦不认识。 但壮汉带来的“残废”不正是刘氏的侄儿刘志文吗? “他从采石场服役回来了?”温锦的目光转向他的腿。 刘志文的两条腿,都被石头砸断了,他被人抬着进来,躺在那儿不动,病恹恹的。 “这人一看就是来找事儿砸场子的!”小伙计道,“小的去后院儿喊人吧?” 温锦为批量制作成药,招了一些工人。 因预计到义诊的三天,一定会人多,她把新宅那边刚买的仆役,也调过来帮忙。 若论起人手,她这边有三十几号人呢,未必会吃亏。 温锦眯了眯眼睛,“不用。你去办三件事。” “第一,你告诉前堂所有人,待会儿对方动起手来,一定要保护好病人、客官们。” “第二,现在就去报京兆府,说有人闹事,让他们带人过来。同时拿着我师父的玉佩,召集崇文院擅长写讽刺世事诗文的热血青年们来。” 一旁的逢春道:“不如报金吾卫,有王爷在那儿。” 温锦立刻摇头,“不能报金吾卫。对方带刘家儿子来,定是打听到了这药铺是我的产业。自然知道王爷。” “知道了王爷还敢来……说不定就是给怀王府设的局。” 逢春倒吸一口冷气……倘若是算计王爷的,那就更得小心了! 温锦倒并不怕,“第三,告诉账房,打坏了什么东西,一定要记清楚,罗列出详单。” 小伙计挠挠头,有些不解。 “快去吧。”温锦面色镇定,像是成竹在胸。 小伙计答应一声,忙去照办。 古人“律法”意识浅薄,可以说,八成以上的人都是“法盲”。 但温锦在怀王府内宅的时候,就已经通读了大梁律法。 “最厉害的大夫是谁?赶紧出来!” “名气吹得那么大?不敢现身吗?不是说能治好残废?” “今日倘若治不好,就砸了……” 面相凶恶的壮汉正喊叫,温锦从后堂走了出来。 “我是大夫,我给他看看。”温锦上前。 躺着的刘志文猛地睁开眼睛,他眼底尽是惊恐。 “不不……”他摇头,“不要她看!换,换个大夫!” 其他大夫都知道,这是故意来闹事的,没人上前。 “你这么年轻,你行吗?”壮汉问。 温锦不答话,她检查了刘志文被砸断的双腿,“膝盖以下粉碎性骨折,若要恢复行动能力,据《金针度世》和《本草拾遗》中记载,削柳枝接骨,辅以铜饮促进骨骼愈合,或能一试。” “只是柳枝接骨,要切开皮肉再缝合,这里头的风险和痛楚,并非一般人能承受。” “屁话!”壮汉猛拍桌子,茶壶都从桌子上跳了起来。 “皮肉切开再缝合,人还能活吗?我看你就是不想治!” “有人说温家大少爷的腿,就是被这家药铺的药治好的!温大少爷切开皮肉了吗?” 温锦不急不慢道:“温大少爷情况不同,他乃寒毒,骨头并没有坏,无须切开。” “我看你是图财害命!根本不想给我家少爷医治!”壮汉吼道,“不是鼓吹成药厉害吗?给我家少爷开成药!” “粉碎的骨骼不复位接好,光吃药不能治好他的腿。”温锦缓声解释。 “大家听听!她说吃药治不好!治不好你把成药吹得那么厉害!这家药铺是骗子!大家别上当!”壮汉吼道。 温锦微微一笑,“治病要对症,成药不是仙丹。我没说他的腿不能治,是你不愿相信大夫。” “你若觉得你能治,把人抬回去就行了,何必来找大夫?” 温锦一点儿没被壮汉的话和态度激怒,更不跟着他的节奏走。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 温锦态度不卑不亢,吐字清晰,态度明确。 周围人没有被壮汉的胡搅蛮缠误导,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这人就是在无理取闹嘛!” “来了不听大夫的,就是来找事儿的吧?” 壮汉往外瞟了一眼,面色焦急,“那你现在就给我治!你说割开皮肉就割!都照你说的做,你要治不好,我一把火烧了你的铺子!” “现在不行。割开皮肉,内嵌柳枝,需要很多准备工作,更需要干净的环境。否则创口大,接骨没问题,人却容易因感染而死。”温锦解释道,“至少需要七八天的准备时间。” “砰!”壮汉又猛拍桌子,“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