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对皇帝禀报说,揽月公主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命不久矣,所以要杀薛驸马。 一是报他养外室之仇,二是让他给她陪葬。 而薛家对揽月公主的养面首,欺辱驸马,无所出……早已深恶痛绝。 如今又把恶疾传染给驸马,还要杀驸马陪葬,所以薛家也怒了,才有如此报复…… 这矛盾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至于暗中的推手……皇城司则并没有深究。 当官兵闯入薛家,要抓薛大老爷时…… 薛大老爷留了万字“血书”,且正在上吊自尽。 皇帝虽然偏爱揽月公主,但有限的帝王父爱,早已在她一次次的荒唐作为中,渐渐消耗殆尽。 况且她已经死去…… 为了一个已死的公主,再伤了一片臣子的心……怎么想都不划算。 所以,皇帝对薛家从轻发落。 他饶了薛大老爷的死罪。 令薛家搬离京都,举家迁至薛家堂口河东郡。 薛家在朝为官之人,也都发了调令,全都调离了京都。 在皇帝看来,他对薛家十分仁慈。薛家离京之时,也是千恩万谢……但薛家人心里的暗伤,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抚平。 薛家离开京都之后,立刻暗暗商讨,朝中是否有力量,可以阻挠太子登基? 如果有,薛家一定要成为其党羽。 太子是揽月公主的亲弟弟。 皇帝饶了薛家……保不齐太子那儿还憋着股劲儿。 如果等太子登基,再来处置薛家,薛家就太被动了! …… 倘若太子知道,他逼迫温锦去给揽月公主医治,只为了让揽月最后死得体面。 却给他自己招来了这样敌对力量……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 至少他现在是不后悔的。 他听闻揽月公主葬身火海,长舒一口气。 “阿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竟用她为孤做的那些事来威胁孤。 “如今她没了。一把火,没人知道她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这也算是体体面面的走了吧?呵呵……” 太子抿了口茶,他脸上的悲伤遮不住眼底的轻松之意。 揽月公主的麻烦,总算彻底解决了。 温锦前来崇文院附近,找大哥。 却见一位身姿窈窕妩媚,衣着清雅素淡的女子,跪在大哥府外,侧门前。 “停车。” 温锦远远的,就让车夫把车子停下了。 那女子,不知跪了多久了,门房似乎一直在劝她离开,她却没走。 逢春朝外看了一眼,偷偷一笑,“这是温大少爷在外惹得风流债吗?追到家门口了?”新船说 温锦诧异地看她一眼。 “奴婢失言!”逢春赶紧捂上自己的嘴。 “不去大哥府上,去隔壁院子,从侧门进。”温锦吩咐道。 大哥隔壁院子……是萧昱辰置办的产业。 刚安排大哥住下,发现隔壁是萧昱辰时,温锦还嫌他多事。 如今看来,倒也挺方便。 马车径直驶入别院,没有惊动温盛钧府上的人,以及那跪在门口的姑娘。 “去打听打听,那女子是谁。”温锦吩咐。 谁知别院的下人,早就开始“吃瓜”了。 “王妃没认出来吗?那女子就是温大少救下来的花魁呀!” “庞满死在狱中之后,她没过两天,就被人保释出来了。” “她做花魁,攒了不少钱,给自己赎了身,来找温大少爷报恩呢!” 下人们说的热闹。 温锦听得好奇。 竟是那花魁?来报恩的? 她叫下人搬来了梯子,以前不怎么爱吃瓜的温锦,今日却好奇地亲自爬上梯子,趴在有桂树枝叶遮蔽的墙头儿,观望着花魁和大哥的反应。 温锦刚爬上墙头。 温盛钧就从温府出来了。 他一脸冷漠,不假辞色。 “姑娘请起,温某这里并不是姑娘的好归宿。当日温某救你,也别无他意,即便不是你,换做任何一个被欺辱的女子,温某都会那么做!” 花魁叩首,“小女子知道,温大人一身正气。小女子蒲柳之身,不敢肖想温大人。 “小女子前来,往好听了说,是报恩。往实在了说,是求温大人救人救到底,求温大人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