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崔氏是因劳累忧思,才突然昏迷。 崔氏红着脸,含着泪,看着海陵王那张气到变形的脸…… “这还没怎么劳烦她呢,就给累昏了……”皇帝语气淡淡,“赶紧回府调养身体吧。朕可不想落得虐待儿媳的名声。” 崔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下了。 海陵王如同斗败的公鸡,涨红脸,羞愤地带着两位侧妃离宫了。 温锦上前给皇帝倒水奉药时,看到了那张压在镇纸下的一千两银票。 她眼皮一跳,这不就是太监塞给她那张吗? 太监果然照她说的,如实上报了。 “你做的不错。”皇帝瞟了眼温锦。 温锦脸色如常地倒水,奉药。 “利用她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崔氏自己主动想要回府……”皇帝笑笑,“锦儿,你比朕想得还要聪明。” 温锦心头一紧……原来皇上都知道。 “如果崔氏和李氏,没有这么多小动作,臣媳还挺希望有人能同臣媳一起侍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留在父皇身边侍疾,太容易遭人嫉妒了。”温锦说。 皇帝轻哼一声,“你会怕人嫉妒?恐怕是嫌朕烦了吧?” 温锦屈膝请罪,“父皇……臣媳是思念家中两只小猫,思念用惯的丫鬟仆婢,以及,门前那几棵腊梅树了。” 皇帝微微一怔,指着她哈哈笑起来,“说了一圈儿,唯独不提辰儿!怎么,朕的儿子,还不如你豢养的两只小猫吗?” 温锦垂头道,“猫是王爷送的。” 皇帝又愣住片刻,笑意渐渐蔓延入眼底,他轻叹一声。 “难怪辰儿如今将你捧在手心里,温锦,你是个有趣的人儿……” 皇帝服了药,便精神抖擞地开始看书。 看一阵子累了,他便叫钰儿来给他读书。 日光倘若能一直如此平静,也不失为一种美好。 直到黄昏时候。 萧昱辰突然带来一则“好消息”。 他入宫时,稍显亢奋。 他眼底泛着兴奋的血红色,浑身还有刚刚经历杀伐的肃杀之气。 “禀父皇,废太子已经抓获。照您的吩咐,悄悄押入牢狱。” 萧昱辰拱手禀道,“他说,想再见父皇一面。” 皇帝脸色一沉,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不见朕,朕也要见他呢!” 皇帝豁然起身,他行了两步,忽然盯着温锦。 温锦心下莫名…… “怀王妃,你也同去。”皇帝道。 起初,温锦并不明白,皇帝见太子,为何要带上她一起。 但很快,她就悟了……皇帝是怕自己被气死,带着神医在旁边,也好在危机时刻保命吧? 大牢都是阴森恐怖的。 即便是单独关押太子的牢房,环境也没好到哪儿去。???.BiQuPai. 太子一袭布衣,套在他穿惯了锦衣华服的身体上,看起来格外别扭。 他蜷着膝,埋头坐在那儿。 狱卒敲了敲铁栏,“咣咣”声震得人心慌。 太子猛地抬起头来,他先是一愣,继而蹿跳起来,疾行几步,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有错,但儿臣绝不敢害您,不敢闭宫谋反啊! “这一切都是误会!是他……是萧昱辰!是他让我们父子隔阂,生误会啊!” 太子痛哭流涕,指着萧昱辰,委屈控诉。 皇帝冷眼看着太子,“都是误会?褚先生是误会,你包围怀王府是误会,你以淬了毒的暗器也是误会?” “什么暗器?什么褚先生?儿臣不知啊!父皇,这些都是萧昱辰离间我们父子关系的把戏!” “你住口!”皇帝捂着心口,“朕悉心培养你!打你出生,就立你为储!朕对你做的还不够吗?” “父皇对儿臣很好……所以儿臣不可能骗您啊,儿臣是冤枉的!” “罢了……”皇帝长叹一声,“今日是你我父子最后一次见面……” “父皇!不要!您也知道,儿臣本就是储君!实在没必要铤而走险! “但萧昱辰可不一样了!只要有儿臣在一日!他便没有机会!您宠他,纵容他,他反倒生出了大逆不道之心! “这一切都是萧昱辰故布疑阵!是他安排的!” 太子指着萧昱辰,声嘶力竭。 萧昱辰眉头轻蹙,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