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阿娘吗?”温锦温声问道。 钰儿连忙摇头,“是钰儿错了,阿娘打得对。” 温锦看着他,“阿娘是打给那些官员看的,你是储君,命令是你下的,不打你,不能服众。” 钰儿颔首,“儿臣明白。” 温锦拿出一瓶上好的药膏,淡粉色半透明的药膏,散发着浓浓的荷香,沁人心脾。 “这药膏效果很好,现在抹上,到下午或是晚上就能消肿,明日就差不多好了。” 温锦说着,要亲自给钰儿抹药。 钰儿却拦住她,“儿臣回去再抹药,不疼,不长记性。” 温锦也没强求,她把瓷盅交给儿子。 “现在,可以告诉阿娘实话了吧?”温锦在一旁坐下,“你也坐下,坐下说。” 钰儿微微一惊,愕然看着他娘。 温锦笑了笑,“你那番说辞,就跟我打你一样,是说给那些官员们听的。现在,这儿没有旁人,就我们母子两个,你为什么把我引来,又躲着不见?说实话吧。” 钰儿抿了抿嘴,眼神略有些慌乱,气息也变得急促。 “儿臣没有撒谎,确实是因为……” “借口就别再说了。在臣子们面前,我没拆穿你,是因为你是储君,也长大了,我给你留面子。”温锦缓缓说道,“但倘若只有我母子二人,你还用那套说辞来糊弄我……” 温锦笑了笑。 “你放心,我不会再打你。无论是失望,还是伤心,那也都是我自己的事。 “你……是因为你爹交代你,才这么做的?” 钰儿连想都没想,立即说道,“不是!”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太着急了,反倒显得心虚。 他尴尬地舔了舔嘴唇,“阿娘怎么会这么想?是儿子自己的决定。” 温锦点头而笑,“亲如母子,也会渐行渐远。你不愿说,就罢了,阿娘不逼你了。 “你在治瘟上,做得很好。已经展露出一个优秀的储君的办事和应变能力。” 温锦说着,又指了指一旁的两只匣子。 “那是一些常用的药,药效显著,或许还能用得上。都给你留下。” 钰儿目光发颤地看着温锦。 他不肯说实话,阿娘并没有再责备他。 反而表示了理解,还夸赞他是个好储君,还准备了这么多珍贵的药给他。 “给你留了些你爱吃的点心,照顾好自己,若有真需要阿娘帮忙的地方,你再告诉阿娘。 “像这次这样的事情,别再玩儿了。狼来了的故事,你小时候就听过。” 温锦笑着起身,“去忙你的事吧。” 钰儿挨打的时候没有哭。 温锦质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现在,阿娘不问了……他的眼泪,却涌上了眼眶。 他从椅子上起来,屈膝跪下,“阿娘,您不要走。” 温锦笑了,“钰儿,做人要讲道理。你不想说,我不逼你说。但我想走,你不能不让我走。” “父皇是为了阿娘好!他说,阿娘现在不能回京,会有危险的!他不会害阿娘!您别走了,留下来帮钰儿吧!”钰儿哽咽地说道。 呵,果然是萧昱辰让他这么干的。 温锦眯了眯眼睛……她就知道! 她蹲下身,平视着钰儿。 “对,你爹不会害我。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会伤害自己呢?” “他为什么不让我回京?我们三个都在外头,只有他自己在京都!如果他是要伤害自己,以保全我们呢?” 温锦目光凝视着儿子的眼睛。 钰儿这次,没有躲开她的直视。 他也目光坚定地回看着他娘。 温锦忽然发现,钰儿在成长的过程中,已经越来越像他爹了。 特别是目光神态……原来,他改得不只有姓氏,他很多地方,都在向萧昱辰靠拢。 “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要保护妻儿!即便我是爹爹,我也会这么做!”萧钰说得斩钉截铁。 他那义正严辞的样子,让温锦哭笑不得。 温锦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嗯,对,你这么想也对,是有担当。但在你眼里,阿娘就没有担当吗? “阿娘是一个软弱的、只能被动的,受保护的角色?而不是可以携手并肩,患难与共的人?” 钰儿怔了怔,他挠挠头,小眉头蹙起。 温锦继续说道,“我也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