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来到御书房,大臣们已经等候多时。 大臣们表情欢喜雀跃,行礼之后,便迫切道:“此次不但外派留学生,进行的无比顺利!更是一举扳倒李常一派!” “李常行事谨慎,藏得深,实乃老狐狸一个!想扳倒他,实在不容易!” “这次却太过、太过顺利!真是意外之喜!” 钰儿淡淡看着这群兴奋的眼底冒光的近臣。 他声音淡淡地纠正道,“不是我们扳倒的,他是自缢而死。” 大臣们讪讪一笑,“正是正是!他难逃良心谴责!难逃天道!心里的苦楚,比身体的苦,更令人备受折磨!他死得好呀!” 钰儿点点头,他垂着眼眸,愈发思念母后。 如今听到“天道”等字眼,他都格外思念母亲。 一些政令遇到阻力,实在是常事。 这次的事情,原本阻力很大,却顺利得叫人惊奇。 若非如此,这些近臣们也不会如此激动,刚下了朝,又跑来见他! 钰儿冥冥之中觉得,一定一定是母亲在帮他。 “看来上苍都站在皇上这边!如此,皇上更当前往法门寺和太清宫祭拜!”臣子们拱手,迫切道。 年轻的皇帝却摇了摇头,“休朝三日,朕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做。” 臣子们愕然看他,“如今这时候,什么事比去祭拜更重要呢?” 钰儿道,“朕要去皇后庙,祭拜母亲。” 他话音未落,大臣们便是一片吸气声。 “皇上!您这时候去皇后庙,难道是为此事,感激祭拜太后娘娘?”臣子们瞪眼道。 钰儿没说话,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御书房里的气氛变了! “并非说皇上不能去皇后庙祭拜,只是眼下这时候,去皇后庙祭拜,应排在法门寺和太清宫之后!” “孰重孰轻,皇上您要多多掂量啊!” “太后娘娘不在世上已多时!太后娘娘的影响力,也不复昔日光景!” “皇后庙的香火,以及对民众的影响力,与日俱减……皇上这时候去祭拜,岂不引起世人误会、嗤笑?” 砰! 钰儿闻言大怒,重重地拍了下御案。 他眸子冷凉,满含怒意,“诸位大臣,没有父母尊长吗?你们的父母尊长离世之后,你们就不去祭拜吗?” “朕去祭拜自己的母亲,有何误会?有何可嗤笑的?你们说来,朕听听?!” 众臣子连忙跪下请罪,“臣等愚昧!没有把话说清楚!” “臣等不是说,皇上不能去祭拜太后娘娘……只是祭拜去祖庙,去皇陵,去天坛都好……” “在如今这个当感激上苍神明的节骨眼儿,去皇后庙……岂不引起歧义吗?” 钰儿冷哼,“朕愿意什么时候去祭拜母后,就什么时候去!” “难道朕当了皇帝,连思念母亲,祭拜母亲的权利都没有了?” “众位大臣没有表达清楚?呵,不是。你们表达得很清楚,朕不管你们觉得此事,何以如此顺利!” “朕就是要第一时间去感谢母后!朕就是要去皇后庙!”新船说 众臣侧目,你看我,我看你。 新帝的脾气跟太上皇比起来,已经是好太多太多了! 但父子俩,岂能没有相似之处? 这固执劲儿就很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们正要再劝。 钰儿却一挥手,“都住口!” “尔等根本是妄加揣测朕的意思!朕是要去感谢母后,但朕根本没打算摆驾前往!” “母后在世时,从来不计较虚名!她历来教导朕,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母亲在乎香火吗?在乎世人供奉吗?” “简直可笑!尔等这话,是对母后大不敬!” 众臣子闻言,脸上发热,又纷纷请罪。 钰儿道,“至于大张旗鼓地去法门寺和太清宫,朕没说不可以。只是朕要安静,以反省自身,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 “祭拜神明一事,对百姓是一种教育,一种引导。所以,由朝廷派出德高望重的臣子,代表朕前往祭拜!” 何以说,去祭拜佛道神明,是对百姓的教育引导呢? 乃是要告诉百姓,更是告诉为官之人——莫行恶事!莫自欺欺人!举头三尺有神明! 人隐藏的再好,但神明都看着呢! 正如李常,人未能杀他,但他恶贯满盈,还有天杀他! 年轻的皇帝,思虑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