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这锅肉有多香呢,只看何四郎香晕了就知道了。
于是何三郎送肉回来的时候,半盆肉骨头分食殆尽,进门只能看到一家人的后脑壳耸动,卖力啃着碗里的肉。
他也不示弱,挤进自己的位置就一手一个吃起来。
反正娘说这一顿任由他们狠吃,他左右开弓吃的快!
徐秀越吃了几块肋排又啃了一个大棒骨就撑了,眼见着一家子除了她都还在努力啃肉,就是饿晕了的何四郎面前也已经放了两块大骨,徐秀越真是羡慕的很。
她自己知道自己,再吃身体就受不了了,就只撇开油给自己盛了一碗清汤,慢慢吸溜。
这一晚,老何家上到徐秀越下到狗蛋都吃了个肚皮溜圆,他们吃完之后就只剩何三郎一个人还在努力。
眼见着第二盆肉也要见底,何三郎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嘴角双手沾满油污,一副邋遢样,吃的喷香。
直到就剩了三块大棒骨,他才意犹未尽地抬头,笑嘻嘻讨好地看向徐秀越:“娘,剩下留着您明个儿吃。”
徐秀越给了他个白眼:“你要还能吃就吃。”
谁知何三郎欢快地“哎”了一声,又是左右开弓,没两下吃完了一根,许是良心未泯,依旧剩了两根给她,末了咂咂嘴,舔了舔嘴角,又喝了一大碗肉汤。
徐秀越看得眼角直跳,她怎么瞧着何三郎这还意犹未尽呢,这一刻,她深深担忧起自己的荷包。
何三郎似乎也知道自己吃的太多,可他面上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一抹嘴笑嘻嘻道:“我替嫂子们收拾锅碗!”
农家都是媳妇儿操持屋里活儿,徐氏又是个勤快的,哪里会让三郎替他干,闻言忙起身收拾:“哪里劳烦三弟,你歇着就是。”
何三郎这时候就忽然化身为实在人,徐氏这么说了,他就一面答应着一面坐下了,看得徐秀越眼角直抽抽。
“老大媳妇你坐下,老三吃太多了,正好让他活动活动下下食。”
徐氏看看徐秀越的脸色,见她是真心的,就坐下了,她作为徐氏的亲侄女,在家里还是有些地位,不用像张氏一般战战兢兢。
何三郎笑着接手徐氏的活,就这点事他还是做得的,不过嘴上还要说:“娘不用担心,我这也就六分饱,撑不坏!”
徐秀越……
徐秀越有一万句脏话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又不想咽下去。
照理说他们家原先吃不上饭,何三郎这胃口该饿小了的,或许这世上就是有人天赋异禀,有的人格外聪明,有些人格外会读书,有些人记忆力超群,像他们家何三郎,就格外能吃。
最终,这一顿下来,只剩下了一盆汤,徐秀越想着明早去刘大娘家问问有没有面条卖她一些,骨汤面也不错。
徐秀越注定是要失望了。
晚上徐秀越想泡个药浴,忽然发现家中没有那么大的澡盆,只得先作罢,吃饱了饭有些困,嘱咐徐氏明早给她熬上药就睡去了。
何家吃饱喝足睡的香,翌日一早徐秀越喊徐氏过去问问刘大娘家有没有面条,徐氏惊了下,然后一脸为难道:“那种金贵物,咱村里怕都没有吃上的。”
徐秀越苦闷,想不到一招穿越,连面条都成了金贵物,想想村里人吃的多还是粗粮,古代有没有面条机,像这种需要精加工的东西可不是要贵些。
好在徐氏还是拿铜板去刘大娘家换了点粗粮,刘大娘亲自端着跟在徐氏身后进了门,瞧着徐秀越的眼神都亲切了不少。
“大妹子今个儿身子好些没?”
“好些了。”实际上原主后脑勺的伤并不严重,一命呜呼主要是因为后脑勺这个地方磕巧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刘大娘将粮食递给徐氏,抽抽鼻子:“大妹子这是熬了药?”
“上次去镇上买回了一些。”
刘大娘叹口气:“药是该吃,不过大妹子我得说你一句,哪家有钱经得起大盆吃肉,我听三郎说昨天你们家炖了两大盆?”
徐秀越一听,就知道刘大娘是为什么来了,主要是来劝她勤俭持家好好过日子,徐秀越感谢她好心,不过没打算听话。
刘大娘似是瞧出了徐秀越不以为意的神色,又劝道:“我知道你是大病初愈,该吃些好的,不过也要算计着花钱,今天是吃好了,明个儿怎么办?”
徐秀越一听她有唠叨的架势就头大,可刘大娘这话确实是好意,为了不再听唠叨,她只好说:“知道了刘姐,这不也是之前闹腾的,就想一家人高兴高兴,以后肯定算着钱过日子!”
刘大娘听她这么一说,放下心来,徐秀越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刘大娘却是忽地做贼一样看看左右,然后扯住她的袖子,脑袋凑过来。
“就是真要养身体,你自个儿吃就是了,或是给儿子孙子一口,家里那些媳妇,可不能惯着,养馋了可是能反了天!”
这……
咋说呢,刘大娘说的这也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了,很符合这时代的普遍价值观,看来昨晚上的两根棒骨算是收拢住了刘大娘的心。
徐秀越还想赶二爷爷的早班牛车去镇上,就想赶紧糊弄走刘大娘,便也把脑袋凑过去,如同多年的好闺蜜般跟她的老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