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早就脱离了这个身体,没想到却还留存了这样的情绪。
可以想象这种情绪对原主的冲击大概是刻在灵魂和身体深处,即使死掉也不能忘的。
徐秀越深吸口气散去原主留下的这抹痕迹,笑答:“那自然是不应该啊。”
刘老婆子目露诧异。
徐秀越略看了下原主跟刘老婆子的过去,十六岁原主出嫁,从那开始刘老婆子便用各种缘由来何家打秋风。
原主的丈夫因着是年纪不小的鳏夫,娶了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所以多有忍耐,直到原主丈夫没了,刘老婆子再来,根本不用发话,原主就乖乖装好东西,笑脸给人奉上了。
很难说原主是不是个讨好型人格,她对儿子们找的借口是要孝顺老人,不过在徐秀越看来,她更多的是害怕刘老婆子。
怕什么呢?
再往前看,徐秀越从刘老婆子的过往中看到,原主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刘老婆子就不待见她,只也不给她喂奶,原主一哭就骂,只有原主爹心软了才会给原主一口米汤。
原主也是命硬,就这么营养不了地活了下来,三岁起就开始干活,从小在挨打挨骂中长大,只有刘老婆子开心了,原主才能得一口饭吃。
几岁的孩子不懂什么,只知道讨好母亲就能吃饭,于是像是动物被训练出条件反射一般,极尽所能地讨刘老婆子欢心。
刘老婆子应该也察觉了这点,甚至可能是觉得好玩,有时候故意利用原主的这种心理,一时对她笑,一瞬间又冷脸给她一巴掌,并直接了当的告诉她:
“你惹娘不痛快,娘有一万种法子叫你不痛快!”
一听到刘老婆子怒喝,原主就心肝都跟着颤,惊恐之下将这句话记得牢牢的,简直成了她求生奉行的准则。
徐秀越这才想起,原主对何二郎的做法,似乎就有刘老婆子的影子。
看来不敢反抗的原主,不在压迫中爆发,选择了变态。
原主也算可怜,徐秀越也不知道刘老婆子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的女儿,要说是因为重男轻女,可刘老婆子对原主的妹妹算不上好,却也不至于这么差。
徐秀越想了想,就再往前看了看,她记得以前有新闻说有的母亲因为生产受罪,所以会恨自己孩子,刘老婆子或许也是如此?
这一看,徐秀越无语了。
丫的原主根本不是刘老婆子的女儿,好家伙这还有个真假千金的梗在呢?!
事情也是简单,刘老婆子娘家在比较远的一个村,赶上做寿回来,半道上下了暴雨,就去了附近破败的土屋避雨。
雨下的突然,正巧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也进来避雨,两人都怀着身孕,一受凉,竟然都要生了。
夫人带着会接生的婆子,夫人好心,自己平安就要那婆子去帮刘老婆子。
两人都生了个闺女,许是母亲的天性,那夫人也不介意刘老婆子的身份,两人谈起养孩子来,渐渐熟络。
暴雨直到天黑也没停,可破屋坏了大半,只有一间小的还算完好,夫人的下人们用马车上的棉垫子堵了门窗防风,里面是暖和了,可住了两个孩子两个妇人之后便显得闷了。
生产的时候男人都出去了,夫人便只留了一个大丫鬟在身边侍候,刘老婆子的丈夫跟着夫人的下人一起找地方避雨,刘老婆子自己在破屋里,那大丫鬟偶尔会看顾她一下。
反正不过一晚,两家人就这么凑合。
刘老婆子起先没动什么歪心思,谁想半夜里那丫鬟将手伸进了她放孩子的竹篮里。
夫人身子弱,早产累的睡熟了,刘老婆子年轻时却因着劳作身体还算康健,虽是睡了,却还警醒着,那丫鬟一动篮子,刘老婆子当即惊醒。
可她没动。
她眯着眼眼睁睁看着那丫鬟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换了过来,心脏激动地噗通响。
那一晚,刘婆子几乎没睡。
翌日是个好天。
刘婆子抱着原主回了村,开启了原主悲催的一生。
徐秀越想,按照原主的年龄,那个被换走的女孩,应该已经成为哪个富人家呼奴唤婢儿孙满堂的老太太了吧。
再看刘婆子,徐秀越便没了顾忌,脸上的笑意收敛,冷漠道:“你们今天若是想来要钱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刘婆子从未在原主身上受过气,徐秀越这一句直接点燃了她的火药桶:“你个小贱人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娘当初真是不该生你下来,就是生下来也该塞屎尿盆里溺死!”
一溜串的恶毒谩骂诅咒熟练的从刘婆子口中窜出,徐秀越可没有听人骂自己的爱好,当即怒喝一声:“闭嘴!”
这一声怒喝徐秀越仿佛把胸腔共鸣发挥到了极致,刘婆子瞬间安静如鸡。
徐秀越冷笑一声:“你看好了,这是我家,我有四个儿子,你来要银子,没有,你要是来撒泼,我有一万种法子叫你不痛快!”
这一通疾言厉色与原主的表现完全不同,唬的刘老婆子哑了嗓子,站在旁边的女人不知婆婆为何哑火了,但既然婆婆下线,她就得顶上去。
“他姑啊,我这就得说你两句了,你也别怪做弟媳的多话,咱娘养你不容易,哪有这么跟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