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掐指算了算,朝东走去,没过一会,就再两棵树环抱的阴影里见到了葛春花。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外袍,遮的住肚子,却依旧暴露了她怀胎的事实。
不过几日未见,葛春花已经失去了原先的神采,脸色蜡黄,双颊生了些孕斑,人也消瘦不少,比起徐秀越初见她时的明媚长相逊色了不止分。
葛春花面上焦急,一见徐秀越眼中便涌出了泪,她扶着肚子急忙跪下,压抑着声音哭求道:“求仙姑救我!”
徐秀越一见她就发现,她头顶血气翻涌,竟是跟之前的运气完全不同了。
“你先起来,好好说。”
徐秀越可不习惯让个孕妇跪她,不过她考虑到自己的老腰易折,也没有去扶。
葛春花心里慌乱,此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不敢违逆徐秀越的话,忙又扶着树干站起身,这才道
“我听了婶子的话,在家呆着一步都没出院子,可我爹那天出去喝酒,回来就跟说两银子太少,要我听他的办法,到时候不止能嫁进何家,还能赚十两!”
徐秀越蹙眉,她当时也是看葛春华婚事凶险,才嘱托不要出门,以防万一,没想到还是生了变故。
葛春花边哭边道:“我爹还说,是葛神仙身边的翠丫头给他传的话,肯定没有假,叫我……叫我去找青哥哥的那个同窗帮忙。
我记得您说的话,不听,爹就说要亲自去退婚,我骗他说这就去找那同窗谈谈,这才能出门来找您。
可我爹瞧出我不愿意,说要是两个时辰后不见我回来,就去退亲。
求您救救我吧!”
徐秀越蹙眉,怎么这里面还牵扯到葛神婆了?
若是葛神婆真是个算的准的,难道不知道葛春花找青哥儿同窗会发生什么?
不过葛春花的爹说的没错,别说是十两,若是葛春花走那条歪路,跟何书青的同窗一起逼迫,为了何书青的未来,别说是十两,就是掏空家底村长也会给。
可葛春花呢?又落得什么好下场?
徐秀越现在也来不及想葛神婆为什么会多管闲事,葛春花他爹一心想赚钱,别说两个时辰,怕就怕等不及现在就去退了。
就算没有退亲,熬到明日接亲时现场提高彩礼,那才是没了退了。
徐秀越算了算,这门亲事到如今,已呈凶相,除非葛春花的亲爹忽然良心发现改变主意,否则难以改变结局。
或许可以让何大郎他们埋伏在必经之路上打晕葛春花的爹,等明天婚事成了,再反悔顶多也就是扯皮。
可打人是犯法的,就算能交赎罪银子,那也伤银子,婚后扯皮也伤葛春花。
而且为了并不熟悉的葛春花,让何大郎他们掺和进去,陷入险境,徐秀越也不愿意。
徐秀越蹙眉思索,还真让她想出了个主意。
说到底,这事的头不在葛春花爹那,而是在葛神婆那。
徐秀越想着自己如今也算是镇上的名人,直接给葛春花的爹算上一卦也许有用,若是没用,她就直接去找葛神婆。
一是看看葛神婆到底为什么忽然掺和进来,二是只要她说服葛神婆开口,葛春花的爹肯定会听,好歹葛神婆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仙姑。
“你先去何家附近等着,我去一趟葛家村。
若是你爹没等过两个时辰就来了,你就说葛神婆找他,说有法子弄到二十两,只是要分她一两,让你爹快些回去找她,晚了就不灵验了。”
葛春花早就慌了神,一听吩咐立马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徐秀越的话,以免自己遗忘。
时间紧迫,徐秀越拄着拐杖,两条细腿倒腾地飞快,像是个跑酷老太一般冲回家就喊:“郎!”
很快,在葛春花的注视下,何郎背着徐秀越,一溜烟冲了出去。
徐秀越紧紧抱住何郎的脖子,她怀疑要不是最近自己身体好了许多,这一颠,等到了葛家村她这把老骨头就散架了。
不得不说,何郎跑起来是真快,从他们村到葛家村,大概也就用了一刻钟,往常少说也要走半个时辰的。
徐秀越算着方向,很快走到了一处破败的茅草屋附近,一个面色发黄、灰丝缭乱的老妇人正在门口张望,脸上满是焦急。
徐秀越算了算,这是葛春花的娘。